他一溜烟便走出老远,嘉禾县主没追上。
嘉禾气呼呼的回来了,对五皇子抱怨:“表哥你看!裴大哥都不理我!”
五皇子笑着理了理袖子,漫不经心道:“那你也去将自己的马牵来,一会让你裴大哥指点指点你的骑术,这不就成了?”
嘉禾听后眼睛一亮,当下便拉着宁怀珠往外走去,边走边对着旁边马场的马倌斥道:“赶紧带本县主去马厩!这么一会了本县主的马也没见牵出来,你是不是想收拾包袱滚蛋!”
那马倌只能赔笑,还有点委屈:“县主息怒县主息怒,刚刚,刚刚接您的也不是小的呀。”
傅恩锦在心里“啧啧”两声,这还当真是把蛮不讲理刻在了骨子里。
宁怀珠还未跟五皇子说上几句话就要被拉走了,心里颇有些不悦,但是碍于身份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不情不愿的随着嘉禾走了。
待人已经看不见了,傅恩锦跟傅修齐说自己也要去挑挑马,便开溜了。
她随便找了个马场的人问了问,得知裴献卿和嘉禾县主去的不是一个马厩,当即就在心里鼓起掌来。
真是天助她也。
傅恩锦找了另一个马倌带着自己去找裴献卿,远远地,果然看见裴献卿站在一个马厩前喂马。
这个马厩里只有两匹马,一匹是红棕色,额前有一抹雪白,身形高大健硕,看起来颇为威风凛凛。
另一匹浑身雪白,到了马蹄处毛色却变成了乌黑,较红棕色那匹来说身形小了许多,但更漂亮,看起来也更温顺一些。
“将军!”傅恩锦走上去叫了裴献卿一声。
裴献卿回身,看到是她,神色有些意外。
他放下手上的马草,周身凛冽的气势收敛了一些,微微朝傅恩锦点了点头,问道:“傅小姐怎么来了?”
“啊……”傅恩锦一下卡了壳,她要怎么说?
说将军你别赛马,我怕你摔。
听起来好像是在质疑将军的骑术,说了会被打的把。
“唔,就是刚刚听闻将军要与五皇子赛马,却未看见将军戴着护具,就想来问问。”她眨了眨乌黑的眼眸,有些委屈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是我送的护具不好用嘛?”
裴献卿:……
谁赛马还戴护具?沉甸甸的勇夺最后一名?
可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小鹿眼,一副有些伤心的模样,裴献卿心里倏地软了一下,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
他怕傅恩锦误会自己不喜,便小心措辞:“你送的很好,只是那不是骑马的护具,这次便没戴上。”
傅恩锦听后一下又高兴了,轻拍一下小手,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样啊!那是我疏忽了!下次我送将军一套骑马的,这样将军便可以戴上了吧?”
裴献卿:“……”
半晌,他在小姑娘期待的目光里败下阵来,轻轻的“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些无奈和纵容。
“噗!”一边站着努力当个隐形人的元修最终还是没忍住被这个“赛马戴护具”的笑话逗得笑出了声。
被裴献卿一记凌厉的眼刀扫过去,浑身抖了抖,灰溜溜闪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打开了话题,傅恩锦故作自然的接上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既然将军此次没有护具,我瞧着似是有些危险呢,要不,将军等我下次送了你新护具再赛吧?”
裴献卿:……
倒也不必。
他轻咳了一声,没发觉自己越发好言好语了:“龙虎营这个赛马场宽敞,马道平缓,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将军。”傅恩锦再接再厉。
裴献卿:怎么总觉得小姑娘是在咒我?
他还未说话,只听傅恩锦又小小声道:“我就是不想将军受伤,将军是不是觉得我太冒犯了。”
听起来像是她的自言自语,裴献卿看着面前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
她微微低着头,卷翘的眼睫被阳光照着,像是闪着细碎的光,粉色的唇瓣微翘,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委屈劲儿。
裴献卿再次败下阵来。
他哑着声音开口:“好。不赛了。”
傅恩锦见他突然松了口,有些懵的抬起头来,甜甜的笑了,软软糯糯的样子。
裴献卿看着她立在阳光里,笑吟吟的瞧着自己,像朵娇俏的木芙蓉,心里就像有一根细细的羽毛划过,留下柔软又酥麻的痒意。
他突然想揉一揉傅恩锦毛茸茸的发顶,最终却还是没伸手。
答应了傅恩锦今天不赛马,裴献卿便带着她准备回跑马场。
两人并肩走着,隔了些距离,金梨和元修在后边跟着。
金梨不时的便往左右看看,有些担心,她家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外男走在一起叫人瞧见了总还是不好的。
快到跑马场时,裴献卿停了脚步。
他朝一处扬了扬下吧,对傅恩锦说道:“去找你哥哥吧,我等你过去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