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献卿虽常年在外带兵,京都里却是处处有他的传闻。
少年将军,用兵的天才,谋略、才学无一不是顶尖儿的,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为裴府挣得了不少名声。
又生了一张极为俊朗的脸,虽说性子冷沉了些,对女子好像也不感兴趣,但正是因为这样,才不会在外拈花惹草的,何况裴家族人中从未有过纳妾的情况。
这么一看,裴献卿真真是一众京都贵女们心中的良人,多的是人想与他结亲。
刚刚贵妃的赏赐也落了,自知没机会的难免又惦记上了裴献卿。
却听宜贵妃接着昌平帝的话说了下去:“皇上可莫要打趣裴将军,若是嘉禾听着了,又要找我闹脾气,臣妾可哄不住她。”
宜贵妃口中的嘉禾是她的外甥女,母亲是宜贵妃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自幼便深得宜贵妃的宠爱,更是替她向皇上讨了个嘉禾县主的封。
虽说不若正经的公主、郡主尊贵,但因着宜贵妃得宠,也是颇有些高人一等的。
傅恩锦进宫少,对这个嘉禾县主的知晓便更少了,只听闻性子有些骄纵。
宜贵妃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昌平帝又把话拉远了,大家便也不动声色的压下了心中的小九九。
午宴过后,众人便陆陆续续辞了宜贵妃出宫。
宁怀珠总觉着傅恩锦今日表现很是反常,皱着眉想去找茬,傅恩锦却不想搭理她,拉着杨苓蓁和陈琅避开了。
宁怀珠气的揪了帕子,转头便让人去查。
回到了傅府,傅恩锦抱着母亲撒了会娇,三言两语讲了些今日在宫里的情况,便回了玉笙院打算午睡一会,进宫一趟真是太累了。
季氏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便由她去了,自己则去了和寿园与老夫人细说。
玉笙院的厢房里,傅恩锦拆了发,脱了衣躺上床,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突然听闻院里传来金梨的声音,由远及近的。
“小姐,小姐不好啦!裴将军他要去赛马啦!”
傅恩锦睡的正懵,也没听清金梨喊了些什么,抱着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金梨跑进里间撩开床幔,扯了扯傅恩锦的被子,气喘吁吁地:“小姐你怎么还在睡呀,将军要去赛马啦!”
“那就去赛!跟我说干嘛……”傅恩锦嘀嘀咕咕。
金梨摸了摸自己头上扎的小揪,有些糊涂了:“不是,不是小姐你说,将军有什么动静都要告诉你的吗?”
“嗯……是……不就是赛马……赛马?!”
一句话未说完,傅恩锦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抓着金梨的手问:“你说将军跟人约了赛马?!”
“是,是啊……小姐你怎么了?”
傅恩锦掀开被子跳下床,火急火燎道:“赶紧替我更衣梳妆,我要去盯着将军!将军跟人约了什么时候?在哪个马场?”
“双全刚刚说将军已经从府里出发了,好像是城北龙虎营的那个赛马场。”
“怎的跑那么远!不是让他老实在家待着么!”傅恩锦边穿衣边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
赛马这么危险,要是有个什么不慎她还不得被折腾死!想想都痛!
正骑在马上奔赴马场的裴献卿倏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旁边的元修吓了一跳,一脸疑惑,将军什么时候多了个爱打喷嚏的毛病?
傅恩锦潦草梳妆,换了轻便的衣裳匆匆出府,这次选的马车也是小巧灵活的,一路都在叫车夫快一点。
马车上,傅恩锦撩开车窗的帘子,用手帕给自己扇风,小脸有些绯红。
刚刚着急了些,她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边扇风,她边问金梨:“将军可有带着我送的那套护具出门?”
金梨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双全说,将军就带了贴身的护卫骑着马就走了。”
傅恩锦听了又开始嘀嘀咕咕:“哎!看来我跟将军的关系还是不够好,叮嘱他的话他都不记在心上!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上午还在宫里,怎么刚出宫就要去赛马……”
金梨心里滴了两滴汗,小姐这就差天天十二个时辰盯梢了,她还想跟将军关系多好啊?
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龙虎营的跑马场外,在门口下了车,傅恩锦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妥。
龙虎营是负责京都外围防御的,又因着距离京都的中心较远,是以一般贵女们若是起了骑射的兴趣,也是不会选择这里的。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也未带着姐妹,独自一人过来有些易惹人闲话。
傅恩锦有些踟蹰了,却突然听见金梨说了一声:“小姐,我看到二少爷了。”
她顺着金梨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傅修齐。
傅恩锦心里高兴了:哥,你可真是我的亲哥呀!
戴上遮面的纱巾,傅恩锦拉着金梨便往里走,老远就朝着傅修齐挥手,像个小蝴蝶似的扑扇翅膀过去保住她哥哥的手臂。
“哥!你也在这呀!”
傅修齐愣了愣,将她扶正,又好生看了看,才奇怪道:“绾绾?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傅修齐是傅恩锦嫡亲的哥哥,二房唯二的一双儿女,比傅恩锦大三岁,正在国子监就读。
今年正巧要考学了,学业十分紧张,文武都要练,整天忙的跟个陀螺似的,是以傅恩锦重生以来都没见着哥哥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