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镜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听着童稚之在后头发出的欢笑声,心中更是有一把无名火在燃烧。
就快要到达京城了,如若童稚之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的话,那岳鹏飞要想活着走出这个城门,估计就是不可能的了。
“七...七王爷,你等等。”童稚之突然在后头喊着。
果然,果然如此!她真的会为了岳鹏飞来求他?
沈北镜放慢了马速,等待着她从后头追上来,他问:“怎么了?”
“那个,我想先回家,就不一同去宫里了。”
“嗯?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啊。”
“好,那等会进城我安排一小将送你回家。”
童稚之听着连摆手说:“不用这么麻烦的啦,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见状沈北镜也不坚持,两人无言,就在快要进城时,他问:“你真的没有其他事了?”
嗯?童稚之不解地看着沈北镜,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
她努力地想了一下后,摇摇头问:“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沈北镜深深地看着童稚之,发觉她还是不打算开口,现在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就好像昨天自己在帐外是幻听了一样。
他张口又闭,最终叹了口气说:“没有,回去好好休息吧。”
怎么感觉沈北镜怪怪的?像是有话要跟她说又不说,真是吊足了胃口又不满足人家。
算了,童稚之感觉有些疲累,也不想猜他的心思了,对着他点了点头后就率先掉队,往家的方向去了。
看着她远走的背影,沈北镜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回头看了下看守得牢牢的岳鹏飞,心里想着:稚儿,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了。
第31章 对立
童稚之回到家中,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到大厅去拜见双亲。
可刚到大厅时,就见爹娘二人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且气氛低沉,有种风雨欲来的征兆。
第一次见到二老沉下脸来的童稚之感到有些胆怯,她小心翼翼地上前福身说:“爹,娘,女儿回来了。”
“跪下!”童父喝到。
童稚之身子一抖,她顺从地跪在了地上,身姿笔挺,静等发话。
童母见状扯了扯夫君的手说:“稚儿才刚回来,你好歹也得让孩子先歇歇呀。”
“你心疼她,她可何曾心疼过我们?身为一个姑娘家,竟敢只身前往边疆战场,只留家书一封,还让人转达而已!
你说,她心疼过我们吗?”
童稚之听着只是低头做柔顺状,原来是因为这事,那她没有任何反驳,身为子女,这事她确实做得不妥当。
只是早些年在山上自由自在惯了,师傅见她也长大了,并不会对她管束太多,所以在决定做这件事时,她并没有做到周全的考虑。
童父见着女儿低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在忏悔,便问:“你可知道错了?”
“回爹爹,身为儿女,做此事决定太过于草率,没有经过二老的同意,女儿知错,让爹娘担心了。”
“啪!”童父只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他提高了语调说:“我说的是这件事吗?你现是在跟我装傻?
你自己说说,你见过哪个大家闺秀像你一样跨马上战场,与一群男子吃喝拉撒的?
你见过哪个姑娘说走就走,只给家里人留了一封信,不顾他们的意见的?”
“爹,在山上师傅曾教导过我,女子不一定就只是在闺中绣花绣草,女子也可以为国家,为百姓做出贡献的。
师傅传授我一身医术,我就应该把它用在有用处的地方。战场上需要我,我就能去尽一份力,爹爹您怎么会觉得,女子就一定是深锁闺房的呢?”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很伟大?你没错是吧?”
见着父亲此时怒火上了心头,那就是说什么都没用的了。童稚之突然间不想争辩,沉默不语,只是挺直的腰板说明了一切。
这般模样气得童父脸直涨红,他指着童稚之说:“好,很好,既然你如此有性子,那你就在这跪着,跪到你觉得错了为止!”
说完童父拂袖而去,童母急得团团转,她劝女儿说:“稚儿呀,爹娘只是担心你而已,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确实不合适上战场啊。
乖,你听话,去跟你爹认个错,保证以后都不这么胡闹,你爹会原谅你的。”
童稚之还是选择沉默,她不知道他们一直强调的“女孩子家家”是什么概念。
只是她突然间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是女儿身?如若是男儿身,是不是就不会受到这种阻碍了?
难道女子就真的只能相夫教子了?
童稚之不明白,她从懂事起就在山中,没有接受过这种传统的大家闺秀该如何做?行为举止该如何才算是规范?
该怎么做,才能在他们眼里算是“正常”或是“标准”呢?
师傅有教导她站立行要端正,要落落大方,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女子不如男,女子就应该在家中的思想啊。
这是她回到家中,第一与双亲站在对立的立场上,童稚之的性子与父亲和哥哥都像极了,愣是倔强地在大厅跪着,不动也不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