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不用握着你包里的刀,我没想对你怎样。”
温欢触电般移开手。
大气不敢出。
他竟然知道。
陆哲之扔了烟头,鞋尖摁上去,往前走,发号施令的语气盛气凌人:“别把人打死了,留口气让他家里人拿钱赎人。”
朱雀男点头:“行,知道了。西郊那一单怎么弄?”
陆哲之:“老规矩,先把钱放出去。”
朱雀男指指巷子口的温欢:“那是你朋友啊?”
陆哲之:“算是吧。”
朱雀男:“被她看到不要紧吗,万一她揭你底……”
陆哲之笑了笑。
朱雀男不接着往下说了。
也是,这事说出去谁会信?
温欢目不转睛看着陆哲之,他和别人说了些什么,而后一辆车开过来,他打开车门,启唇无声说了两个字。
她听不见,但她知道,他说的是——
“过来。”
窗外风景倒退。
温欢紧抱书包,双手交叉搭在膝上,旁边陆哲之单手撑下巴,靠在窗边,一派斯文清冷的气质。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早早。”
温欢应下:“今……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是让你不要说你骗她的事。”
温欢一怔,继而细声说:“知道了。”
安静的气氛几乎凝固。
温欢蠕动双唇,最终鼓起勇气问:“你……你为什么会和那种人……”
陆哲之转过脸,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像我这种从臭水沟爬出来的私生子,你以为能有多好?”
温欢嘴唇咬出牙印。
陆哲之凑近。
沾着烟味的指尖,自女孩子红润颤抖的唇缓缓拂过。
他在她耳边说:“别太容易相信人,小公主。”
这一夜,温欢做梦,梦里全是巷子口嗅见的臭味和啤酒肚的惨叫声。
陆哲之戴着口罩,回头睨她。
他的眼睛寒得没有一丝人味,从她书包里拿出刀,不屑地喊她:“小公主。”
一觉睡醒,温欢浑身滚烫,感冒发高烧了。
因为暑假出外度假的缘故,别墅里的人从今早起就放了假,没有人在。
定好的闹钟响了好几遍,今天是出发日。
温欢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睛刚睁开又闭上。
身体昏昏沉沉,意识不清。
再睡会。
睡五分钟就好。
结果一睡就不省人事。
懵懵懂懂中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缓缓从睡梦中清醒,额间冰冰凉凉。
少年的声音慌张着急,在和打电话:“她发高烧,我不去南极看企鹅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她,你们不用等。”
勉强撑开惺忪睡眼,看清床边的人。
是齐照。
他一看到她睁开眼,立刻丢了电话,凑上前紧张兮兮地问:“你醒啦?”
温欢喉咙跟火烧似的:“渴……”
齐照端来水,将她从枕边扶起,一边喂她喝水一边拍着她的背:“慢点喝,别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