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秦夫人 姀锡 2342 字 19天前

戚家的大概家世,上回在老夫人那里已了解了不少。

唯有对于那所嫁之人,有趣的是,从未有人提及过,哪怕是一句也好。

结果,一句未有。

以往袁氏替她相看谁,她从未询问过,只因她相信袁氏定会替她相看得妥妥的,只这会儿因着那门突如其来的亲事,都快将她家搅翻天了。

忽而,有些好奇。

袁氏听了她的所问,似乎有些诧异,只微微挑眉,随即如实道着:“是戚家的长子长孙,也是不久前刚请封的世子,唤作戚修,今年二十三岁——”

说到这里,似乎顿了顿,便又继续道着:“也只打听到这些,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据说戚家历来低调得紧,而戚修此人常年不在京城,三年前祖父过世后方才回来,只后又一连在府中守孝三年,外人所见不多,尚且不甚了解——”

秦玉楼听了,却是诧异连连,惊讶的不是袁氏话里的内容,而是,她只以为袁氏绝对不会同意她远嫁京城的,怕是连对方是个什么东西都懒得关注,却不想现如今看来——

秦玉楼一眨眼,袁氏便知她在想些什么。

她自是一百个不乐意的,如果,可以选的话。

袁氏虽性子有些骄纵,却并非不知世事的妇人,相反,她与元陵城中这一众世家夫人相处和睦,气头之上,便是连顶头上司的夫人说绝交便绝交,并且对方还巴巴找她解说,便可知,定也是个妙人。

一品侯府对于她们秦家而言,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自是心知肚明。

虽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但当事情来了之后,早早便派人去细细打探了,毕竟可能有关女儿的终身大事,片刻都马虎不得。

原本这桩不明不白的亲事便令袁氏恼恨得不行,转眼那边又听闻薛家那孩子考上了解元,心中越发愤愤不平了,却不想就在此时,那秦老爷还道了句,要将原本替秦玉楼相看的那门亲事说给庶出的那个。

秦老爷算盘打得好。

袁氏却像是吞了只活苍蝇似的,令人恶心的不行。

这不,加上本就担忧着秦玉楼那桩不明就里的亲事,一气之下,便彻底闹开了。

袁氏便是这会儿想起了,仍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道:“戚家那门亲事还不明不白的,你的终身大事还没个安稳着落,我这都急没影了,却没想到转眼你爹又打上了那主意,你说令人恶不恶心,令人怄不怄火——”

秦玉楼听过后,不知怎地,只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然笑过后,倒是彻底的松了口气儿。

她原本是有些担忧袁氏的。

只这会儿

秦玉楼心下一阵复杂,忽而一个激灵,只突然又想到昨日袁氏所说的那一番话,秦玉楼心中微愣,半晌,只忍不住开口问着袁氏:“娘,听您昨儿个那话里的意思,该不会是想待戚家人来了后相看一番,若是相中了,便将亲事说给女儿,如是不中意,便推给二妹,您该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昨儿个便隐隐有些怀疑。

袁氏挑眉道:“有何不可?”

秦玉楼诧异道:“这这对二妹好似有些不公”

袁氏却理直气壮的道着:“这个世道本就不公,妻妾贵贱不一,嫡庶尊卑有别,若要怪,也只能怪她倒霉,没有投在你娘的肚里况且,便是你挑剩的又如何,若非沾了你的光,这样的好事儿还轮不到她呢”

“”

好吧,她这个投中了胎的,貌似并没有反驳的立场。

她老子娘瞧着温温婉婉,但若是骄纵起来,那也是一脸理直气壮,无人可反驳。

她还真幸运,有个这样温柔又霸道的母亲。

这般想来,只忽而看向袁氏那平坦的小腹,笑着道着:“如此看来,弟弟也是个幸运的,这不,准确无误的投进了母亲的肚子里——”

袁氏听了“噗呲”一声笑了,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那平坦的小腹,只柔声道着:“一口一个弟弟,你如何就知道定是弟弟”

“我自然知道——”秦玉楼肯定道着,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妹妹,也好,往后若是我不在身边了,母亲身边就有人陪了”

秦玉楼这话说的很轻很轻。

不知为何,心里忽而一阵发酸。

她一直以为,即便是往后嫁人成家了,也会一直挨着母亲,挨着父亲,挨着家,一家人永远待在一起,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会远嫁别处,从此咫尺天涯,再难相见。

这一刻,心里忽而止不住有些发慌。

却说这一日来探望袁氏的人不少。

二婶姚氏,三妹玉莲,四妹玉瑶都来了,不多时,连那久未露面的筱姨娘也随着二妹秦玉莲一道来了。

老夫人打发人将东西一遭一遭的往这边送。

整个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不过袁氏需养胎,需静养,不便过多见客,筱姨与秦玉卿未曾久待,不多时,二婶也先去了,玉莲玉瑶两姐妹留下陪秦玉楼多说了会子话。

两人被拘在老夫人院里拘怕了,这会儿活像只逃出牢笼的小鸟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或者斗个不停。

这两姐妹也是一对活宝,旁人相互厌恶,只恨不得永远敬而远之,而她们俩,则是上赶着相互挑衅,相互争斗。

倒也有趣。

因着袁氏身子不便,月初颜家嫁女,二房姚氏去了。

颜家嫁女后第三日,戚家上门提亲,前来议亲的长辈竟是那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福建巡抚提督陆家陆夫人,作保人则是颜家颜老夫人。

着实令人诧异,且心下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