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想,这明显是对思源被罚站不满啊,她自问对曾思源尽心尽力,没想到遭到这样对待,幸好她只是暂时照顾曾思源,没想做他后妈。当了后妈,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猜疑呢。
乔巧笑笑,“行啊,我只是临时照看思源,当然要听您的,以您为主。”
杨利娟觉得有些对不住乔巧,可让她当着乔巧的面,也无法和曾思源说私话,只当不知道。
曾思源自然不想回去,可便宜奶奶都说便宜爷爷想他了,他占着人家孙子的身子,也不好说不回去。
只得道:“乔巧阿姨,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回去看看爷爷就还回来啊,你等着我。”
越是见他黏乔巧,杨利娟越发觉得回去要和孙子好好上上课,让他知道谁亲谁疏。
十分钟时间很快到了。曾思源走了过来,杨利娟一把拉住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确信孙子并没有受什么伤。
乔巧说:“要不以后还是让思源在你们家待着,不用我接他回来了吧。”
没等杨利娟说话,曾思源忙道:“那可不行。”
杨利娟看着乔巧平静的面容,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如果她说了同意的话,大概这名女子会再与他们家无缘了。
她顾不得带孙子回家,忙亲热地把手放在乔巧肩上,恳切地道歉,“对不起,乔巧,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思源他爷爷几天没见他,他又工作忙,经常回来都半夜了,不方便再过来,就想着睡觉前能看思源一眼。如果我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请你不要介意,我有些着急,怕思源打架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乔巧心软了下,这也是一个爱孙心切的人,她前世心脏病,为了找到最好的大夫,父母一样操碎了心,这才让她能多活几年。
她微微笑了下,“您这话太客气了。”不管是否真假,对方给了她这么一个台阶,也是对她的尊重,她接下来就是了。
看到她笑了,杨利娟才觉得放下心,她告辞乔巧带着曾思源回了她家时,曾雄已经在家了。
“思源回来了啊,爷爷抱个!”
抱了下曾思源,曾雄问:“思源不和你乔巧阿姨住了?”
“今天思源在幼儿园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所以我才把他带回来了。”
曾雄问:“怎么回事?”
“我等下再和你说,思源,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疼或者不舒服的?”
曾思源说:“放心吧奶奶,我没有一点儿事,全身都好好的。”
杨利娟抓了一把糖给曾思源,“吃颗糖,压压惊!”
这样久了他会被宠坏的,曾思源这么想,却乖乖接过,先剥开一颗,给了曾雄,又剥开一颗对杨利娟说:“奶奶,张嘴。”
杨利娟张开嘴就被放进了一颗糖,甜甜的滋味从舌尖传到了心里。这个孩子,实在太让人疼了,越是这样,杨利娟才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他。
“告诉奶奶,今天是为什么打架了?”
曾思源嘴里含着一颗糖,腮帮子鼓鼓的,“我不是故意打他的,是他骂我有妈生没妈养,是没人要的坏小孩!然后我没管住自己的手!”也不是否受这个身体影响,曾思源觉得自己幼稚很多,也更情绪化。
“那你打他不亏!要是有人再这么说你,你只管打,打得疼了下次就没人敢说了。”杨利娟气乎乎地说。孩子没有妈妈,本来就够可怜了,谁家的小孩这么没教养,竟然还朝孩子心口上撒盐。
曾雄有些不赞同老伴的话,但这时也没说别的。
“那你怎么又被你乔巧阿姨罚站了呢?是你做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杨利娟最怕这个,毕竟乔巧是个外人,虽然儿子担保她人品好,但万一有什么不高兴时,撒气到孙子身上怎么办?
“奶奶,不是乔巧阿姨让我罚站,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做错了,去反思呢。”曾思源哪会让杨利娟这么想,忙说出了事实。
杨利娟有些奇怪,“你觉得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打架总是一件不对的事啊,明明可以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的。”
曾雄这时也起了好奇心,他身子前探,“思源,你为什么这么说?”
曾思源把乔巧让他思考后说的几个方法都说了出来。
这才四岁多的小孩,竟然思维这么敏捷,考虑问题这么具有逻辑性,让杨利娟不禁觉得后续有人,“思源,你可比你爸爸小时候强多了,能想出这么多的办法。他小时啊,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天天跑着玩呢,一脸的鼻涕泡!”
曾雄则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思源,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方法呢?”如果开始孙子就这么想,就不会打人并反思自己了,曾雄想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孙子改变了想法。
“乔巧阿姨说以暴制暴,后患很多,让我想再遇上今天这种事情,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我认识到了自己错误,才想着去反思的,好能记住下次不再犯。”
事情一清二楚,根本不是乔巧因为今天打架或者其他的事罚孙子,反而人家还启发孙子去思考,让孙子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进而反思。
引导一个人思考已很难了,更难的是,她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想想自己对乔巧的误解,还因此把孙子带了回来,杨利娟就觉得内疚。
原来是有求于人家,才把孙子托付出去,结果才几天啊,就又巴巴地上门带了孙子回来。有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气的,要是她处于乔巧的位置,怕是根本不愿再来帮着照顾了。
让曾思源洗过澡睡去,她把这件事和曾雄说了,“你说,我得怎么挽回今天这件事呢?”
老伴已在自责了,曾雄就没再批评什么,他说:“一味宠溺孩子的妈妈,很好找,可有理有节,能引导孩子去思考的,太少了。我们处于这个位置,孩子可以庸碌,但一定不能惹祸,要有脑子,能明辨是非,行事有度。”
“如果乔巧真是一味顺着思源,我反而要看轻她,没想到她做得这么好,我们相应要更重视她,表现出我们的诚意来。我听说她户口没转过来,那么粮票肯定紧张,你从这方面着手,让她知道我们的看重。”
“那我给她送点粮票?”
曾雄有些无奈地说:“虽然这很好,但直接送粮票,会让人家怎么想?有本事的人都有傲气,乔巧如果误以为你在收买她,岂不是好心办了错事?”
杨利娟不服气地说:“这时候,什么也没有粮票更能表现诚意的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为什么我们许多的革.命党人,哪怕被严刑拷打,也不屈服呢?总有些人,看重气节更胜其他。”
“那你说怎么办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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