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魏国公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笑着说道:“骆都督,你那边的事情不是已经完了吗?怎么有功夫到这里来?”
歉意的对陈凌笑了笑,骆思恭面容严肃的转向魏国公,沉声说道:“国公爷,皇上到了,现在正向这里来,我们去迎驾!”
魏国公顿时一愣,皇上来了?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看了一眼一边的陈凌,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接驾,不知道陈公公可是否通行?”
白了一眼魏国公,皇上来了,自己敢不去接驾吗?挥舞了一下自己是手中的拂尘,笑着说道:“魏国公玩笑了,皇上驾临南京,咱家岂敢不接驾?”
三个人没敢在耽搁下去,一起向外走去,准备去迎接天启皇帝。
方府,坐落在南京城里尊贵的皇城附近,距离外皇城的洪武门紧紧隔了三条街。整个宅子坐东朝西,整整占了大半条街。平日里车水马龙的方府,此时可以用冷冷清清的来形容,大门紧闭,门口没有一个人。
整个方府,其实差不多已经搬空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个空壳子。此时方世鸿正跪在祠堂的门外,满脸泪水,开口道:“父亲,和儿子一起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抓人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嘎吱!祠堂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位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拄着一个拐杖。头发已经白了,胡子乱糟糟的,形容有些枯槁,正是原内阁首辅大学士方从哲。看着跪在地上的方世鸿,方从哲的身子猛地晃了几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浑浊的泪水从干瘪的眼眶中淌了下来,手中的拐杖猛地向地上戳了戳,道:“真没想到,我方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老夫一生为官,说不上一心为国为民,可以是俯仰无愧于心。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背上反贼的恶名,我方从哲愧对皇上,愧对方家列祖列宗啊!”
方世鸿看着老父亲,脸上闪过一抹愤怒,不过更多的却是焦急。看了一眼身边的方福,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在方世鸿看来,先把老父亲绑走,至于其他的以后在说。
颤抖着双手拿出一个小瓶子,方从哲笑着说道:“少打些歪主意,我虽然老了,可是也不是你想摆布就能摆布的。我方从哲不能亲手灭了你这个孽障,已经是痛心不已。如今决计不会和你一起走,这瓶子里乃是鹤顶红,你要是想强行带我走,我现在就喝了他。”
“少爷,来不及了,快走!再等下去,我们也走不了了!”方福看着方从哲,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方世鸿,在方世鸿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方世鸿双眼通红的看着方从哲,恭敬的给方从哲磕了三个头,脸上闪过一抹决然,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看着方世鸿离去的背影,方从哲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手中的拐杖扔在了地上,身子靠在了门框上。眼泪不断的滴落下来,口中喃喃自语道:“作孽啊!”
“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事到如今,不要在想那些有的没得了。说不定明日就没命了,老奴给老爷做了最爱吃的小菜,让老奴陪着老爷喝几杯,就像以前一样。”一个老头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
抬起头,看着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老管家,方从哲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道:“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不走啊?留在这里会没命的!”
“老爷当年救我的时候,我刚刚二十六岁,今年老奴七十有四,一转眼已经四十多年了。老奴这条命早就该去了,这四十多年都是捡来的。这么大年纪了,死了也不算少亡,是喜丧。”老者丝毫的不在意,将餐盘放在地上,也没有桌子。拿起酒壶到了两杯酒,一辈递给了方从哲,另外一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唉!深深的叹了口气,方从哲很是无奈的说道:“到了这个时候,确实不应该想太多。原本我想一死了之,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不过现在我不想了,我要见皇上,我要向皇上请罪,无论如何,这个罪我要承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