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迟疑的问:“王叔,是不是不方便?”
王大夫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药方可以给他看,但你要跟他说明白,这药方是依据你的原先的病情开的,不一定适合他,他吃了未必能好。说不定病情还会加重。”
韩泽眉心紧蹙,思忖道:“王叔,你看这样行吗?把我当初的病情脉象写在纸上,一起拿给他,让他自己斟酌着抓药。”
王大夫不疑有他,坐下来回想着韩泽当初的病情脉象,一一写在纸上,然后连同药方给了韩泽。
做戏要做全,王采薇说她身子不适,让王叔给诊诊脉。王大夫诊了脉之后,说道:“有点气血不足,需要抓药吗?”
既然对王大夫的医术起了怀疑,她便不会再吃他的药,摇头:“我回去慢慢调理吧。”
王大夫知道韩家的情况,也没劝她。两人从王家出来,王采薇说道:“看来王叔并没有成心害你。”
韩泽有原身的记忆,当然知道王大夫不会害他,还知道王大夫医术或许没有镇上大夫精湛,但一般的小毛病还是能医治好的。医术不好的是韩大丫的夫婿。
韩泽说道:“王叔医术如何,还得把药方子拿给其他大夫瞧瞧。”
王采薇同意,于是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去了镇上,镇上大夫看了他的药方以及病情脉案之后,沉吟道:“假如是这个病情脉象,这药方虽有不足,却也没什么错处。”
王采薇忙问:“这个病情喝了这个药,身子会不会好?”
镇上大夫缕缕胡须说道:“效果慢些,喝上半个月足以。”
王采薇看了眼韩泽,心底一沉:“可是那个病人足足喝了一个半月,身子仍不见好转。”
那大夫瞥她一眼,说道:“不可能没有效果。”
王采薇苦笑道:“确实一点效果没有。”
被人质疑,大夫有点不悦,喝道:“药方虽有不足,却也能治病。既然不信我的话,何必来问。”
韩泽在旁边忽地问道:“药方没问题,有没有可能药材不对?”
大夫想也不想就道:“那就看抓药的人,有没有抓错药了。”
从医馆出来,两人心情有点沉重,他们肯定了一个事实,问题出在药材上面。
韩泽见她愁眉不展,说道:“既然要查明真相,我们再让王叔按着药方抓副药,拿给镇上大夫瞧瞧,是不是王家的药材不对。”
两人心事重重,也没想着节省银钱,坐了牛车回到村里,直奔王大夫家里,这会儿韩大丫去了韩家送年礼,并没有在家。韩泽直接让王大夫抓了一副药。王大夫虽然不情愿,但碍着韩泽是儿子大舅子,也没说什么,便给他抓了。
拎着药,两人又坐着牛车去了镇上,大夫瞧过那包药材之后,说道:“并没有问题。”
王采薇急急的问道:“药方没问题,药材也没问题,缘何病人身子一直不好?”
大夫说道:“药方药材都没问题,一碗药,从开药方抓药熬药,需要经过几个环节。”
大夫点到为止。
王采薇悚然一惊。
出了医馆,王采薇也不知是安慰韩泽,还是安慰自己,慌忙道:“大姐不可能害你。”
自相公生病,一直是大姑姐帮着熬药,倒药渣,便是再忙,也没假手他人。她不敢相信,大姐会害相公。相公是她亲弟,她没理由害相公,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问题很可能出在大姐身上。
韩泽看向她:“大姐为何要害我?”
王采薇垂着头,没作声。
韩泽又道:“如果她没害我,为何我断了药,身子便好了?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王采薇猛地抬头看他:“相,相公,你也觉得大姐......”
韩泽脸上挂着一抹苦笑,“看吧,连你也在怀疑大姐,如果我把这些说给爹娘听,你觉得他们会如何想?大姐对我如何,你我都清楚。我不想怀疑大姐,所以才要查明真相,还大姐一个清白。”
王采薇问他:“可是要如何查明真相呢?”
韩泽眼神凌厉:“药方、药材、熬药三个环节,任一环节出了问题,左不过都是王家人的事情,我倒要看看,谁想害我。”
王采薇一愣,相公说的很是,从开药方到抓药,最后熬药,都是王家人做的,出了问题,嫌疑有可能是他们家任一人。
他们试探过,王叔坦荡,嫌疑很小,排除王叔,那么就是王家其他人有嫌疑,大姐没可能害自己亲弟弟,就有可能是大姐夫,毕竟大姐夫也懂医术,想到此她打个哆嗦,犹如被毒蛇盯住。
韩泽沉声道:“没了药渣,我现在身子也好了,没了证据,很难查清真相。不过我们倒也不必急着查明真相,既然那人要害我,一次害我不成,想来还会有二次,我等着他再来害我。”
王采薇一口拒绝:“相公怎么能涉险呢?”
韩泽拍拍她肩膀,安抚道:“王家人懂药材,那害我之人出在王家,假如他们预要害我,想来还会在药材上面动手脚......”
王采薇打断他的话,“相公,我不同意你装病。”
王家父子是大夫,虽然医术不是很精湛,基本的诊脉应是没问题,相公是否装病,他们一诊便知。如果让相公真的生病,得不偿失。
韩泽面色严肃:“我不会为了查明真凶装病,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情,我不会多加猜想,有了今日这事,我隐约觉得每次科考晕倒可能跟大姐给我炖的补汤有关系。”
“什么?”
王采薇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那汤是大姐炖的,应是没问题......”
可炖汤的药材是出自王家,她又不敢深想下去,如若继续深想,她怕自己忍不住杀到王家,找他们算账。
韩泽看向她,问道:“你相信我的话?”
王采薇回望着她:“我知道你不会胡说,更不想冤枉大姐,毕竟她对我们这么好,为何不信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