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皇帝又惊又喜,虽然时下是初六,不过再次做父皇的喜悦,早就代替了所谓吉利日子生产的想法,没有比皇后父子平安更重要的事情。
当下,沧澜殿开始紧张的准备,太医,宫监,宫女各就各位。
相比别人的紧张,贺兰骢倒是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当然,除了那一下一下的怪怪的感觉,这会,肚子都不怎么痛了。他想不明白,相公为什么要脱了他的衣服,难道隔了那么久,又要惩罚他吗?可看起来不像啊,自己的衣服脱了,他的没脱啊,他不但没脱,还给自己身上盖了一条明黄色的单子。那边,元常对着几个老太医说什么还早,等着就是了,等什么呢?再看这边的相公,宠溺地看着自己,面上显得格外的温柔,握着自己的手,嘴里不停地说,又要让我受苦了,受什么苦呢?
贺兰骢左顾右盼,觉得很好玩,还差点要爬起来,幸好皇帝发现及时,把他按回去,避免他在众人面前曝光,并嘱咐他好好躺着。郁闷的他只得乖乖地继续躺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元常此刻睡意全无。让宫女都退了出去,只让安荣留几个宫监伺候,他自己则和几个老太医轮流守着,不时把脉,确定贺兰骢的身体情况。终于,龙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原本觉得非常无聊的贺兰骢,想去睡觉,偏相公也不许,正要去找那只戒尺,这时肚子猛地动了下,刚才消失了疼痛,一下冒出来,且异常的疼痛。他猝不及防,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声音甚是凄厉。
元常放下手中茶碗,窜到床边把脉,随后道:“开始了,把药端过来,大家准备。”
“准备什么?”疼了一会,又没动静,贺兰骢这回还在傻乎乎地问着,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状况,还不知要发生什么呢。
“贺兰,皇儿要出来了,是不是感觉痛了,一会可能会更痛,要忍住啊。皇儿出来后,相公带你出去玩。”
“嗯。”这回,皇后很听话。
药端来,皇帝接过,哄了两句,贺兰骢乖乖把药就喝了。作为鼓励,皇帝在他脸颊上轻啄一口。只那傻乎乎的人,想着单子下自己光裸的身体,又当着这么多的人被相公亲,居然脸红了。
那个感觉很快又来了,伴着坠痛,令贺兰骢不安地扭动着。他如今什么也不懂,不知道如何配合,不知道如何调整呼吸,尽管老太医在一旁耐心的说与他听,最终也不过是对牛弹琴,那些话都是左耳进右耳朵出了。这对于负责护产的元常和几位老太医来讲,是个挑战。
“不要……把我的腿,我的腿……啊……”
皇帝奇怪,贺兰骢怎么说了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往下面看去,抚额,难怪。老太医把他的腿弯曲起来,这样一来方便产子,二来方便检查,但显然这个姿势,贺兰骢觉得不舒服,所以他放平了,老太医给他弯起来,他再放平了,老太医仍是耐心地给他弯起。这下,惹了这祖宗的不满。
“贺兰,乖,别动,听太医的,那是帮着皇儿出来。乖,忍忍,到时相公给你弄各种好玩的,别气了。”皇帝继续哄着,好在贺兰骢什么事想的快,忘的也快,一会功夫,就把这事给忘了。
皇后不会调整呼吸,无法配合太医,没有办法,太医只能一点点动手,抚触着他浑圆的肚肚,利用外力助胎儿下行。当然,胎儿每动一下,都可令贺兰骢疼痛加一分。时而呻吟,时而声嘶力竭的大叫,缓一阵,又转成哼哼唧唧。很快,贺兰骢安静了,元常发现了问题,他这是没力气了。参汤端了上来,贺兰骢摇头拒绝,皇帝安慰不成,转而声色俱厉地将道理讲与他听,什么皇子关乎社稷云云,他的身体对相公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云云。最后,皇后眼泪横流,扁着嘴巴,把那碗参汤喝了。
瞧他那副委屈得不行的劲儿,皇帝又心疼,拿帕子蘸了热水为他擦拭额头的汗,开始许愿,“贺兰,再忍忍,相公保证,这臭孩子这么折腾你,等他出来后,朕一定打他的屁股替你出气。”
“要打就打你。”贺兰骢吸了口气,虚弱地说道:“都是你害的,让我有皇儿,这次,不许藏我的尺子。”
呃?皇帝满面黑线,暗想这是谁和他说的?糟了,那把尺子,朕又逃不掉了。
天慢慢亮了,皇帝见龙床上的人挣扎着,疼的几欲晕厥,心痛不已,这时实在不忍离开他,便传旨停朝一日。
贺兰如月夜里便得到消息,不过女人近来一直身体不好,因此一大早穿戴整齐,由蕊儿陪伴赶了过来。寝殿外,安荣不时将里面的情况说给她听。女人暗自叹息,这种事,再次发生,她除了心疼自己的兄弟,别的什么忙都帮不了。看着小太监把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女人本就发锈的面上,更显憔悴,为贺兰骢揪心。
“荣总管,还没有消息么?这按理说,已是二次产子,本不该这么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