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皱了皱眉,一碗药见了底,黄文很体贴地夹了一块蜂糖,送入他口中。见他咀嚼几下,眉头舒展开,才笑道:“殿下放心,调整的新方子,臣会尽量选些不太苦的药,也省了殿下服药的辛苦。”
干戈的心思哪里会在乎药苦不苦呢,自觉看不透面前斯斯文文的大医令,这人看似文弱,却也是颇为刚烈的性子。相处几个月,他从没提过那晚的事情,也不许自己提起,依然不给自己赔礼的机会。这个人,真是难以琢磨。
“殿下今日可有头痛?”黄文小心地问着,干戈苏醒后,总是伴有不定时的头痛,这让黄文颇为忧心。
“今日还好,多谢了。”干戈由衷道谢。
黄文点头,“那好,臣现在就为殿下活动下腿。”
叫过宫女帮忙,把干戈的外袍解开,里衣的裤腿挽起,腿弯处垫了软枕。一手按压相应的穴位,一手一点点揉捏,并慢慢向下移动。每隔一会,他会问一遍手拿书本的人,有没有感觉。当看到干戈黯然摇头时,黄文把自己的失望收进心底,仍是面带笑容,并鼓励干戈不可灰心,说这个方法虽然慢,但是会有作用,一定耐下心来等待。
看黄文如此辛苦,再一次,干戈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黄文顿时停下手中动作,愣了下,马上又动起来。他说,“臣忘记发生什么事了,殿下以后休要再提。”
忘记了!干戈苦笑,若是真忘记了,倒也好,可你明明没有忘记。不死心的干戈一下捉住黄文的手,“你可以忘记,但我不能忘。给我个机会,哪怕让我为你做件事,来恕己过。”
“哈哈。”黄文一下笑起来,片刻才止住笑声,“医者父母心,殿下既然不想臣忘记,那臣谨遵殿下的旨意就是。臣向殿下请旨,可不可以当做,那天殿下中了媚毒,臣误打误撞,献了身,为殿下解了毒,可好?”
“你?”干戈一时语塞,隐隐感觉开始头疼,须臾,痛感加重,干戈瞬间变了脸色。
黄文见状大惊,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他,口中忙告罪,取出针包,拔了银针开始为他行针止痛。
“殿下恕罪,臣失言,令殿下发病,待殿下好转些,臣再行请罪。”
干戈头痛欲裂,着急着道:“求你,是我有错在先。求你……”
黄文见他一下激动起来,忙安抚道:“臣知道了,殿下,你不要着急。”
天极殿里开始忙乱,大夫和床榻上的病人都是满头大汗,一个痛苦难忍,一个心中绞痛。
宫女听了吩咐,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安神汤送过来。
黄文托着干戈的头,温言道:“殿下,把这个喝了,睡一觉,头就不痛了。”
勉强把碗里的东西喝了,很快,眼前开始模模糊糊,意识渐渐飘远。
黄文见人睡了过去,喊人打来热水,用帕子蘸了浸湿,为他一点点擦拭面上汗珠。心里叹息,你何必如此执着。
“他这是怎么了?”得到消息的女王赶了过来,拿手覆上干戈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