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宫女都退出去,元常抹把汗,叫过安荣帮忙,把贺兰骢轻轻挪了下,这次,总算是看到,贺兰骢身下,已经隐现血迹。
“怎么会这样。”皇帝开始紧张起来,难道是提前要生。
元常看看旁边,见伺候的宫监不敢上前,便悄声对安荣道:“马上叫人守住沧澜殿,不许任何人进出。这次,怕是真要出大事。”
安荣猛然扭头,知道其中利害,点下头匆匆出去。
皇帝过来,笨手笨脚地给元常帮忙,低声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元常道:“陛下,有内鬼。臣先救人,陛下耐住性子,等臣把人救了,再彻查吧。”
元常要的药很快配出,熬好,将药碗接过,元常吸着碗内散发的气味,仔细分辨了一番,确认无误,才让皇帝帮忙,给贺兰骢灌了下去。把针包展开,元常抽出芒针,开始在相应的穴位上动起针来。
皇帝第一次见元常如此紧张,额头那呼呼冒出的冷汗已经说明一切。仍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皇帝,看到没有意识的人,面部开始抽动,双手不自然地握紧,状似很痛苦。最终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朕的皇儿要提前出来?”
元常无可奈何地道:“是要提前出来,不过,是被人下了堕胎药。上次,砒霜一事没查出结果,看来,那人仍是不死心呐。”
皇帝吸了吸气,忽然想起安荣的话,心里凉了半截,默默地念叨,是你么?你真的忍下心来,让他离去么?
“陛下,别愣着了,快来给臣帮忙。”
哦,皇帝木然地应了声,心不在焉地开始帮元常做这做那。
太阳沿着它固定的轨迹,慢慢西垂,日薄西山时,右配殿里的人还在紧张的忙碌着。
一直到天完全大黑,元常终于擦掉一脸汗珠,宣布:大人孩子都保住了。
那边,安荣把沧澜殿所有的宫人太监集中到大殿前广场,任何人不许随便走动;这边,元常把贺兰骢接触过的饮食和水,全部验了一遍。
皇帝问道:“这次,问题出在哪里?”
元常端着一个瓷盅,道:“这是午膳后,专门为他补身的药膳汤。药材是臣配的,不过,被人添了点东西。那东西本是堕胎的烈药,偏臣的药方里,有味药,和那东西药性相冲,才得以保住大人和皇子。这下手的人倒也聪明,就是忘记了,药物相克这个事。这次,捡个便宜,却是好凶险。”
皇帝摩挲着昏睡中的人的手,就着有些昏暗的灯光,见那人面部略显浮肿,两道舒眉如今几乎绞在一起。皇帝轻声道:“还是很难受是么?放心吧,没事了,你没事了,皇儿也没事了。贺兰,别担心,若是你和皇儿只能保一个,朕一定会先救你。朕不会放掉你,但朕愿守着你。现在,不求你原谅朕做过的事情,只求你平安就好。朕,已经离不开你了。你,可不可以,别再固执了。”
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声,皇帝皱眉,“让他们安静点,吵死了。”
马上,外面尖细的声音传来,“遵旨。”
很快,外面就安静下来,听不到什么声音,皇帝放下心来。这次,把手又放到贺兰骢的肚子上,感觉到胎儿动了动,皇帝笑了,还是你最好,知道父皇心事。
躺在他身侧,皇帝嘴里嘟哝的声音越来越小……
沧澜殿被宁羽带着人严密控制起来,现在,一直鸟也无法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