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一逢五,是顾铭洲到栖凤台弹琴的日子,多年的习惯,风雨无阻。
半山腰凸出的石岩平台,顾铭洲一身白衣,竹簪绾发,目如流星,光华绽放。
后面,是梧桐书院的先生和众门生,聚在一起,安静地听着师兄的弹奏。
柳清君和韩氏兄弟坐在最后面,和着音律,拿手轻轻在自己腿上打着拍子。
远处,身着常服的天子,立身于梧桐树下,静观远处,逆着山风,于高台上尽情弹奏的如谪仙般的人。
没想到,这就是传闻凤凰命的顾铭洲,果真不一般啊!
如此喜欢《高山流水》,难道你是在等待知音么?
郡守见天子渐渐露出笑意,不由暗喜,“陛下,如何?”
天子看得呆了,嘴里嘟囔着: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妙啊,妙啊!
郡守一愣,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一曲既终,顾铭洲起身,给先生躬身行礼,“学生献丑,让先生见笑了。”
先生捋捋胸前三缕银髯,呵呵笑着,尽管不曾开口,然赞誉之色尽显面上。
梧桐书院的先生带着门生回去了,顾铭洲走向柳清君,负着双手,一脸明快的笑容。
“清君,今天拿什么慰劳我啊?”
柳清君捂嘴轻笑,“你啊,还是吃臊子面和擀面皮吧。”
顾铭洲学着书院的先生晃着头,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呀,我才不做给你,嘻嘻。”
尽管西北之地比起中原,民风要开化的多,不过,未出嫁的姑娘,还是多少有些小顾忌。打趣完了,姑娘拿手帕掩了半边面,步履轻快地跑开了,一路向着家走,准备下厨房弄吃的。
“唉,慢点,我还没说完,今天要添上黄河醋鱼。”白衣男子郁闷地看着跑远了的姑娘,对身旁的韩氏兄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
顾铭洲和韩氏兄弟告辞,抱着琴,自行下山,韩氏兄弟则拿着弓箭进入山林,打算猎些野味,准备晚上到柳家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