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你家里还有……几个?”我怎么想不清楚了?冷得又往他身上凑了凑,靠着他肩膀仰起头望向天空,却怎么也找不着让我感觉到暖的太阳。
“别了。”胤禛的声音很生气,我知道,在我的记忆中他很少这样大声的对我话。
按住他想要把我抱起来的手臂,自嘲地笑笑认真数起来,“兰思、宋氏、祈筝、暮汐、年氏,对,五个,有五个女人在等你。她们每一个都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她们都和你拜过天地,是你的女人,你该回去陪她们的,回去吧。”
“先管好你自己。”
他的声音变了?好像我的也是,脑袋晕晕的有些想不清楚,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合,“我?我很好,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是展笑意,从来不需要男人,以前是,现在必须是,将来也可以是。如果你不放心,没关系,我可以再找一个。大家都知道,我不是没男人追的,就算没有一个连,一个排总是有的,只是我不乐意看他们罢了。若黎以前总我这样伤他们的心会有报应的,也许,真的是报应来……”
“你敢!”他的话打断了我,像是从牙缝里咬出来似的恶狠狠地,脸孔在我眼前晃啊晃。
我竟然还是觉得他很好看,即使凶得要死。这是一个已经多大年纪的男人了?还是个蓄了须的男人,我的男人。
胤禛抱着我站起来,眉头皱得死紧。我无力地靠在他颈窝里,想要抬手去摸他的脸,手里竟然还攥着那个害我伤心难过的黑色缎包。
干笑了几声我才贴着他脖子嘤嘤地哭起来,咬住唇边的领口声呜咽,“胤禛,对不起,我后悔了,你别走行不行?我不想让你回去,也不想让你去找她们,你是我的,我的。”
躺在床上我的手还揪在他胸前,我觉得手指没有力气,死命地攥着领口上的盘扣不敢松开,他像是挣不开似的,无奈地俯身看着我。
“破了?”视线被他露在领口外的脖子吸引,指尖心地轻轻抹过上面的红色,就连黑色锦缎上的金边儿都沾染了些。我忍着头晕努力地支起身子,想凑上去看个清楚。
胤禛叹了口气摇摇头,扶着我的脑袋放回枕上,探身去扯被子的时候又被我拦腰抱住,上下其手地扯着他的腰带还有身侧系的盘扣。
他的手抓住我不停动的手指吸了口气,坐在床边眯起眼睛望着我。我看着从他腰侧的金黑色里露出的一截白色里衣,咬紧下唇低头凑过去,咬住衣料便扯。
胤禛的掌心包在我脸上撑到面前,薄唇几乎没有动,声音像是从眼睛里瞪出来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看着他白色里衣上星星的红色,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做什么?我只是想要让他留下不能回去找别的女人,我做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鼻子已经贴在我嘴边皱了眉头疑惑地看着我,“喝酒了?”
嗯,还是这个方法好,直接堵住,就不用再听他一直问我问题,害我想不出怎么回答。只是,嘴里的血腥味让我难受,想躲却躲不开了。
扬着脑袋晕乎乎地靠在他身上,手钻进里衣的宽大领口贴在他热烫的胸前,似乎扎在唇边的刺痒也没那么不舒服了……
探在我口中的唇舌猛地撤离,我愣愣地看着他支起光裸的胸膛抬手挑下幔帐的挂勾,眼前一晃红色的纱帘唰地落下,耳边嗡嗡的叫声里传来他压抑的低吼,“出去。”接着,便是外间的咣当一声像在回应他似的。
阳光已经变成了橘色,包裹着淡淡的金色从大开的窗口晒进来,透过红色的轻纱映在他身上,白皙的皮肤像是镀了层暖暖的浅红,看起来极其诱人。
胤禛拉过薄被裹在我身上,揉着我散乱的头发叹了口气。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睡会儿吧。”完便抓起那件有些皱了的白色里衣。
要走了?我忙抬手勾住他脖子,想想还是不行,爬坐起来胡乱捡了散落在床上的衣裳还有他手里的里衣通通塞进被子里,才放心地缠上他的腰闭了眼睛。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里面仍是嘭嘭地剧烈跳动,热烫的温度几乎分不清谁的更高一些。
“你躺好,我去叫太医进……”
“不许。”我摇着头用力往他身上挤靠,他的手掌从我肩头滑落到背后,掌心下硌着肚兜的带子暖暖地熨贴着我的皮肤。
“哪儿也不许去,就呆在这儿,谁也不许找,陪我。你已经被她们霸占了四年,现在,只能陪我,我不让你走。你是我的,我的……”
我的脑子里好像装了台复读机,没有意识地一直重复这两个字,不停重复。
胤禛也不应我,只是紧紧地抱着我,由着我胡乱折腾,把自己折腾到没了力气,靠在他怀里睡着。
我的眼睛沉得睁不开时,依稀听见头上方回了一声,“好。”
原来,同样的一个字,不止会让我心痛,也会让我心安。
☆、173.峰回禄转
答应我哪儿也不去的人,竟然消失了!
如意他回了京,我倒是真的惊了,原来我稀里糊涂的在这间屋子里住了快两个月,竟然不在京城……难怪他过段时间要离开。
可是,才只一夜工夫,怎么就不见了?
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别是被我吓到了,连夜跑了吧!
胤禛走了苏太医来了,关于我的身体从里到外了个遍,嘱东嘱西这个不能那个不要,得我一头雾水。后来听如意一,才知道原来自己昨日竟吐了血,吓得我差当时就挺了尸,只怕自己好日子还没过上,就要命休矣。
其实原因很简单,之前的两次病倒还没有完全调理好,又跳到海里装美人鱼寻找失落的珍珠扑腾久了,导致体内虚寒外加气血不足。这也罢了,居然还被年氏和她的男人联手刺激,双重打击下情志失和便吐了血。
苏太医的意思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往后不能再受刺激,得好生调养着,他得轻松我听着心里仍是惶恐。
在我自我安慰着至少还能再活十几年的时候,不知是胤禛交代了如意可以和我聊天还是怎样,她像完全变了个人,开始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东道西。一会儿四爷多好多好,一会儿又劝我多保重自己身子,还有红挽姐弟俩的生活琐事。
挽儿很乖却因被胤禛宠着时常惹得他气急,想要发脾气或是罚她,看着她装作委屈的撒娇耍赖又无可奈何,只能抚额叹气。弘晚倒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省心,只是话更少了,比胤禛还沉默,常常除了请安回话一整天也听不到他一句,只知道读书写字。
最让我稀奇的是,两个孩子竟然还没有成亲,不是已经十五岁了么?这在皇家都得是为人父母的年纪,胤禛竟然没有给他们张罗。虽然我不乐意自己的儿女那么早就背上沉重的家庭重任,只是想起康熙不让他们两个入玉牒又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才耽误了他们吧。
如意仍是坐在床边,起府里这几年发生的大事情,几乎讲到了太阳落山。只是话题越越沉重,让我有些承受不起。
那个快要被我淡忘了的年氏的女儿,竟然染了风寒,太医若是再高热不退怕是就要熬不过去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如意,她却坚定地头,表示千真万确。末了还加了一句,不知离府这几日是否已经治愈,只怕那么的孩子,很难挺过去。
我回京那天还满城喧嚣的大肆庆贺,多少王孙贵戚去给她贺喜送礼,早夭……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被年氏心地抱在怀里,怎么会……
我愣愣地靠在床头,看向窗外渐逝的夕阳,想着那日的阴雨连绵。
只是一场雨罢了,年氏那么喜欢胤禛,那么宝贝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我离开的时候她还乖巧地躺在母亲怀里睡觉,竟然转眼就病得快要不行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什么,又有些抓不住,我跳下床到处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那个黑色的缎包。如意帮着我翻箱倒柜,看遍了犄角旮旯也没寻着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