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胤禟和我一样看向立在桌旁的笑容,又转向窗外摇了摇头,无声叹息。

“这店,我不管,老板是笑容,女孩子难免被人欺负,你既是对门儿,帮忙照看些。”

胤禟头,又看着解语疑惑地问:“四哥知道?”

“你呢?”我鄙视地瞥了他一眼,走回桌边坐下,继续吃着碟中美食,却再尝不出好滋味。撂了筷子,趴在桌上,斜睨着他低声叹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就是笑容解语知,若是让第五个人知道,有你们三个好看。”

胤禟摸摸高挺的鼻子嘿嘿地笑,我无视地坐直拉过笑容,嘱咐着,“笑容,以后再不穿男装了,你就是对面那家店的女老板,把这三年学的本事,全都使出来,可别让人我看走了眼。亏银子是,丢了九爷的面子是大,记住,这店是九爷给你开的,不管谁问都这样讲。以后挣了银子,咱俩一人一半。”

笑容眼圈泛红,屈膝便跪,我忙伸手托住,摇头阻止,“不许跪,你三年前是什么性子,我知道,现在的你还要那个样子,不许变。从你叫了展笑容那天起,就是我妹妹,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不能给的,你自己凭本事去拿去要。要相信,天下之大,总有人给得起你,你也受得起。”

笑容头应着,眼里的泪始终没流下来,走到胤禟身前福身道:“多谢九爷三年来的照顾,今日展笑容要走了,祝九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完,不等胤禟回上一句,笑容低着头转到门口,解语开了门跟她一起走出去。

胤禟盯着掩上的房门,听我咳了一声才转回视线,一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浅笑依然,“四嫂不急着回府?四哥可是早回去了。”

“还有一事未,完再回。”我敲着桌面想了想又开口道:“万祥楼,你准备还我吧,转了年我随时来取。”

胤禟挑眉看我,过了会儿竟了然地笑起来,“四嫂可是偏心了,让弟弟看了这么些年,竟要……”

见他摇头收了话音,我却知他已经明白,回以一笑站起身走到门口,才正色回道:“人的心本来就长得偏,所以一碗水端平的事,根本不可能。只是,四爷的兄弟都可以这样我,偏你不能。还了我万祥楼,你家笑容可是得了意言堂,我不认为九弟吃了亏。”

胤禟忙起身走到门前,微弯了身平视着我,拉开房门低笑地:“四嫂得是,弟弟知道错了,不敢再让您受累,这就着人送四嫂回府。”

~~~

意言堂如期开业,换回女装的笑容一袭白衣简单雅致,粉腮红唇俏丽如冬日腊梅,迎风立于店门前,仰头望向对面君悦轩的牌匾,眼中笑意渐浓。

我和沛菡带着丫头,连同孝颜一起,抱着红挽坐在二楼的窗边座位。宣情原是不肯来,后来想通了又不是胤禩掏钱给女人开店,便拉着老十家的一起来凑热闹。

隔窗看向对面二楼的那个雅间,几位皇子均面色凝重地瞪着胤禟。九爷更是如春风轻拂过的桃花一般,烂笑着给兄弟们赔不是,好酒好菜地伺候,仍是被兄弟们疯狂鄙视。

为毛?

意言堂只招待女性顾客,男宾止步。

冲着胤禟的面子,皇子们都应邀带着福晋来了,送上贺礼却坐在君悦轩。隔街而已,却看不到店内是个什么情况,更见不着自家女人,唯有大眼瞪眼地看着满屋同类。

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做精致可口的吃食、滋补养颜的汤水,外加设计些衣裳样子。女人们可以上门挑选自己喜欢的量体裁衣,还可以在家等着登门服务,再有些香熏精油、胭脂水粉、diy面膜之类可供选购。

多女性、多简单的事,男人们有什么可放不下心的呢。

被这些男人如此一闹,也许,我该好好地想想,关于牛郎的可行性。

我不厚道的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九就是活色生香的最好的广告啊!

☆、118.明白晚矣3

意言堂的生意——用白云老大妈的话来,那是相当不错。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君悦轩有多少男宾,意言堂的女客便有多少,甚至更多。原本还担心在这个时代做女人生意是否太过冒险的我,更加深刻怀疑咖啡大蒜论的周某人所的话:古代的街上没有女人,就是有,不是潘金莲,便是白素贞。

很明显,在不算远古的大清朝至少在康熙年间,民风还是比较开化的。

兄弟们收敛了之前对胤禟的取笑,纷纷感叹老九眼光独到,女人的生意果然好做。我也开始相信,古今女人皆同,但凡手里有闲钱的,没有装不进我口袋的。

胤禟好银票交到我手里,我没有看便转交给解语,只心里叹着笑容女生外向,人还没有交出去,却已经开始不拿钱了。

手里攥着大把的银票,挥霍起来就更加有动力。笑容和解语笑着,没见过我这样的店老板,在自家店里还要花钱,我却开心的告诉她们,这叫成就感,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真是可怕的、另类的、恶俗的、变态的快感。

抱着给娃娃们做的新衣服,开心地回到府里,连同兰思的淑慎和弘昀,几个孩子焕然一新,并排立在雪地上,犹如大年三十夜里腾空前的爆竹,红得满院皆喜。胤禛和胤祥踏进院里,都是一愣,微缩的瞳孔也像是映了层浅淡的红色。

带着孩子们揉着汤圆,每人的红衣服上都沾了大不一的白面子,阳光一晒如同洒了金泊的对联纸,我递给兄弟二人两根毛笔,要他们在上面提字,效果出奇的好。

五个孩子看着自己的新衣裳还没穿热乎就变成染了墨的红奖状,有泫然欲泣如弘昀,受宠若惊如淑慎,面无表情如弘晚,灿笑轻抚如弘晖,更有像红挽一般的欢天喜地。胤禛看着他们各异的表情,微笑看向自家兄弟,二人摇着头并肩走回书房。

沸腾的锅子里五彩缤纷,红丝绿果核桃仁儿,随机破裂得相当频繁,盛到碗里能完整现形的没几粒。我们围坐在饭桌旁,热闹地吃着,参与劳动的孩子不会挑剔自己的“杰作”,没有付出辛劳的两位爷乐得享受辈儿的孝敬,所有人都开心。

就像这四季交替进行一样,老康的出游开始有规律可循,周而复始的按时造访。元宵节次日天还未亮,胤禛便迈出了府门,蹬上康熙再次南巡的大船。当然,还有大病早愈的皇太子,以及逢康熙离京必每次不落越渐受宠的皇十三子胤祥。

月底,收到了胤禛的信,是二十四日抵达济南,随着皇阿玛又去了趵突泉,还有我上次没有去过的珍珠泉,景色依然。叠好信纸收在枕头下面,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越摞越厚。每至一处新景,他便修书一封着人递回来,有时还会画上几笔当时风景,颇为写意,让我看得倒像是跟着同去了似的。

守着最后一封署着三月初四驻于关圣庙的信,等了多日,竟再未得一信。我才要放弃继续苦等,三月十四日月挂中天的子时,高无庸竟快马奔回府里,是康熙一行已经随船到了杨村靠岸,休整一夜,明日便可抵京。

没了高伺候的胤禛,哦……我在房间和院子里来回转着,最后跑到花园里嗅着花香仰望渐圆的明月高挂夜空之中,了无睡意。

好不容易天大亮了,又变成晌午的烈日,我终于熬不住地贴上枕头准备会周公去,胤禛推门而入。

我又兴奋起来,跳下床跟着他转来转去,沐浴更衣端茶聊天,听他讲沿途见闻。最后,竟然坐在榻上靠着他睡死过去。

醒来时已是子夜,见他靠坐在床头就着一烛光在看书,隔上好一会儿才极轻地翻动一页。

正应了那句老话儿,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窗外月光洒了满院,照进房里,在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白色,映着他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时常认真凝视的双眼此时轻微眯着,敛了白天的淡漠冷静,反添了一丝如月的温柔,看起来虚幻如梦境。

我伸手轻轻触碰,胤禛捏紧了手里的书转头看我,开口时嗓子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又沙又哑,“醒了。”

我头,起身从他脚边爬下床,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

胤禛放下杯子,将书合好置于枕旁,拉我靠在身前,再开口时声音倒是正常了很多,“还以为你病了,原来竟是困得,早知如此,就不让高无庸回来报信儿了。”

我头认可,声应道:“让他好好地跟着你,身边儿总要有人伺候,我不急。”

胤禛不置可否,挪到床里拉我躺下,手里捏着一撂信递到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