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拉着林君英的手,搀扶着柱着木棍往前走的陈教授,一起往安静山寨继续走去,没几步,便看到木栏下面阴影处,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不声不响、一动不动。
“请问是人吗?”
叶诚哑着嗓子问出声。
虽然情景恐怖诡异,但这个问题依旧把旁边的林君英逗得乐,抿嘴一笑,偷偷瞄一眼把她与陈教授护在身后的英俊青年。
可能因为读书考试,他跟村里年轻一辈很不一样,比庄稼汉多几分书生正气与青年朝气,又比同龄人、甚至二十岁青年更成熟一些,而且责任感十足。
陈教授挑眉厉声道:
“叶诚同志,自然是人。”
虽然语气严厉,但终究没有像之前一样,坚定反驳与一串学术证据唠叨,他的心里有一点两点动摇,但终究还是常年被洗脑的激进派思想,占据上风。
那位立着身影终于动两下,颤颤巍巍往前走两步,人影终于露出相貌来,有影子是人,叶诚三人狠狠松一口气。
待看清楚来人后,又狠狠吸一口气。
原来这是一位穿着民族服饰、散发低级诡异气息的白发老阿婆,她脸上皱纹密布,竟然刻上浅浅的毒蝎子与蜈蚣面纹,仅在正对面视角才能看到。
叶诚忽然想起神通广大的杨神婆,于是主动在迈向前一步,标准弯腰九十度,态度恭敬问道:“老婆婆你好,我们是彝族村火把节的客人,请问您,应该怎么走到村里。”
老阿婆用浑浊无神的右眼睛,瞅着他看好一会儿,‘哈哈哈’,咧嘴大笑,跟个疯婆子一样,她一边笑一边怪叫道:“盯着火把继续往前走,走呀走呀,半个小时,你跟这位漂亮姑娘就出去啦!”
她的汉语说得很标准,比赤尔一家标准太多,甚至用的是标准上京普通话,跟叶诚的水湾县方言形成鲜明对比。
声音更是年轻,像是二十多岁小姑娘,清亮透明,没有一点苍老样子,跟老人身份一点都不像。
而且她话语里指的是叶诚与林君英,并不包含脸色越来越靑黑的陈教授,往前走只因队伍里多一个人?
叶诚还想讲什么,身体一只手阻止他的继续发言,他转头看。
原来是陈教授,他咳嗽一声吼,才用同样尊敬态度询问老阿婆,道:“请问老人家,前面那个罐坛里的小孩是否是贵村丧葬习俗,它是村里谁家……。”
若是不是丧葬习俗,这可是少数民族的杀人命案,他回去直接报警处理,会有本地警察民兵等,联系这里的生产大队队长。
连林君英与叶诚注意力也转过来。
“呵呵呵呵。”
苍老脸皮、年轻声音,在寂静黑夜里,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
老阿婆盯着陈教授许久,直到他们差点暂时放弃,选择终于开口说话,但对于问题,并未有正面回答。
更像是在唠叨家常,忽略内容的话——
“刚死不久的小孩,越是死的惨的,练出来的油越好,把他们放到一个罐子里,用自己的血与药养着,每天。”
“等到下一个月圆夜,尸骨拿出来,用最毒的一些蛊虫喂它,直到成年蛊虫全部死掉,揭开头盖骨,用油灯烤出尸油。”
“一边烤,一 边念咒,还不停的往小孩嘴里重新塞入新蛊虫,一直到没有蛊虫愿意进去,尸油收集完,可以按摩尸体,配合噬心蛊,引进族人回到安息家乡……”
声音刺骨寒。
明明是夏季,三人感觉比冬天还冷,是从骨头里窜出来的冷意。
叶诚忽而想起关于碧山村老人们所讲‘再闹,夷人村蛊婆娘专门捉小孩练尸油’,他身体不自觉抖两下。
莫非这些故事都是真的?
他立马想见到甜妹儿与山绅,确定俩小孩子的安全。
陈教授一脸悲愤道:
“你们竟然杀小孩子!杀小孩子,出村我一定、我一定……”
老阿婆慢悠悠朝着身后山寨走去,留下后续的恐怕故事。
“用村里先天夭折的婴儿孩子,族人们才回家乡沉眠,黑苗才能继续繁衍生息,战乱渐渐兴起,蛊婆与师傅终究不再练尸、养噬心蛊、赶尸,蛊婆娘越来越短命,村里……”
当一切讲完之后,老阿婆正好在昏暗月光照射下,她忽而转过头,蜈蚣与蝎子面纹像是活动一样。
“蛊苗人挖童坟,你挖过什么坟呢、砸过什么碑呢?哈哈哈哈哈,报应,都会有报应的!”
仰天怪笑后,她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
听闻不知名老阿婆的质问,唯一懂她讲什么的陈教授腿一软,再次跌坐在地上,流过河水沾湿他的衣裳裤子,但他依旧跟没有感觉一样,捂着胸口快喘不过气来。
顾不得害怕与细思,林君英与叶诚立马一左一右扶着陈教授,朝着远处灿烂篝火晚会走去,而此次真是奇了怪了,他们终于没有原地迷路转圈,顺顺利利走出怪圈,离彝族村的篝火越来越近。
哪怕是陈教授,也知道这诡异之处,他开始脸色苍白、嘴唇黑紫、浑身颤抖,一直不忘神神叨叨道:“封建迷信要不得,封建主义害死人,封建……”
竟像是得了某种失魂症。
“陈教授——”
叶诚先是叫两声,然后利落落蹲下,把他背在后面,与扶着的林君英,一起往熊熊篝火奔去。
“封建主义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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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舞蹈动作优美欢快,达体舞引子、踩脚、晃步、平跳、对拍、踏步、撩脚、踏青、跑马勾脚、阿细跳月……等,姑娘们掀起自己的五色长裙,在一曲又一曲中,把篝火舞会迎向此起彼伏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