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在建国之前,或者说三年以前,土地庙就是村民们祈求风调雨顺的地儿。现在每年少这一个活动,部分老人过得心惊胆战,生怕老天爷发怒。
黄大爷身为经验丰富的庄稼汉子,多多少少会看一点天气,今日气温明显不正常。
不过,在碧山镇,夏季连续两三个阴天罕见,也不是没有,通常接下来,就是一直持久的艳阳天,就适合晒稻谷。
地里的稻谷早一点收回,变成粮食,放入仓库,他们才能真正放心。
张队长赞同道:
“行!我估摸着今日食堂应会建好。那么从明天起,就把主要精壮劳动力,派到田里。记工员,你负责一下把那些干活多的人,多记一些公分。”
“行!我等下就去通知队员们。”记工员点点头,“只是这炼钢的事儿,我听说,新同志们昨天半夜去娘娘庙,找不到砖头,吓得半死,最后把那吞口抬下来。我们要不要派人,帮他们建小高炉——”
“不用派汉子们。村里不是有几个小年轻吗?叶诚?李三虎?派他们陪他们玩儿,反正砖头就那么多……碧水村碧土村肯定也得出人,够多啦!把粮食收回来要紧!”
至于那吞口,是不是该还给杨神婆?
真令人头疼,这才九月份,啥时候炼钢政策才能停止!
“昨晚幸苦大家伙,今晚守夜第一个轮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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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平坝,因暗地里收回扣足,李师傅一行人,干活非常勤快,也很仔细,还很牢靠。
天麻亮,他们就爬梯子上房顶,小心翼翼踩在房椽或檩上,查探房梁、四周墙壁、承受重力等。
这年头的房子,没有混泥土钢筋,靑瓦盖房,靠的都是在房顶都是靠重力叠压,没有真正的连接。若是不能承重,即便是体态轻盈的小娃娃,也不有可能随时摔下来。
泥瓦匠们对自己的手艺,就是如此自信。
吃饱喝足的甜妹儿,不在去西边平坝,和奶娃娃小五一样,做叶妈妈的小尾巴。
而是,在天微亮的清晨,吹着难得的凉风,趁着思丫头还没上工前,扯着也偷吃过野香蕉的二姐三姐一起出门,然后在村里头,悠哉悠哉闲逛。
准确的说,是二姐三姐在前面闲逛,甜妹儿在后头慢跑。
据夏老头说,她体内的力气与速度、灵活度相比,差距很大,可能是血脉嫩、小腿骨头软、呼吸方法不对等原因,对于奶娃娃最好的办法,是适量练习跑步。
当然由于她的资质过于特殊,很多东西他也不能完全判断正确。
但是否管怎样,安全必须第一位,任何训练都必须有度,否则伤害到骨骼发育,那就是适得其反。
“哇哇哇!你们知道吗?听说碧水村又杀了一头猪崽!”晓丫头说得一脸羡慕。
甜妹儿皱紧小眉毛,她咋觉得前面那个人走路晕晕乎乎的?
思丫头瞅着一位头发花白老婆婆,担心道:“狗蛋儿的奶奶吐啦!”
在她们几步远,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蹲着狂吐,一大早又什么东西,吐的尽是酸水。她捂着抽搐的胃部,疼的站不起来,脸色苍白,咬着牙‘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三姐妹花正想跑过去帮忙。
刷刷——
一位古铜色糙汉忽然跑过来,他立马半蹲下,把老婆婆直接抱起来,朝着碧山村里头,慌慌张张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
“白大夫,快瞅瞅我老妈!”
“她咋的啦?”
晓丫头捂着嘴惊讶问道,声音带着一两分恐怖,手也紧紧扯住思丫头的衣角。
呼啦啦——
又是几个人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他们都是从村口来的,莫不是他们饭菜太油腻?”甜妹儿眨了一下眼睛,跟二姐悄悄咬耳朵,“顿顿吃肥肉不好,咱们食堂吃的才好哩!”
思丫头一左一右牵着俩妹妹的手,往村里东边队部走去,“咱们去找我妈,把这事儿告诉她跟张队长。”
甜妹儿猜对大半,闹肚子与吐,顿顿油荤占大半原因。
顿顿肥肉泡,鸡鸭鱼肉,再加上有的人与泥瓦匠们的比拼,人人都是十碗以上大斗饭,肉随便吃,一不小心就吃撑,这让常年吃红薯喝稀饭的胃,哪里能受得了。
昨晚三更半夜,碧水村闹肚子的人就很多,碧土村也有一些,就连碧山村,都有极少部分作死的。
早上起来,偏偏遇上温差变化太快,很多老人小孩,包括一些体弱女人,以及半数作死的糙汉子,一大早就感觉晕晕沉沉的。
不少人觉得是饿的。
赶到村口大食堂,这里又是肥腻的荤油味,鸭血猪腥臭味儿,夹杂着臭熏熏的脚丫味,以及米酒味旱烟味儿,五味杂陈,常人闻到都腻晕得很。
体质弱的,直接哗啦哗啦吐一地,又增加一种臭味。包括那些泥瓦匠们,都上吐下泄,难受的不成样子。
一点都闻不得油荤的模样。
三个村人人都知道,碧山村里的白老爷子,是村里最好的大夫。
他们村里的赤脚大夫,昨夜也熬数锅药,现在看样子,一点效都没。因此,人人都跑碧山村,登门拜访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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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队长!快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