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西府不安分,他在奉圣阁夜宴后,就在西府安插了眼线。
明忠没能问出什么事,不单指撬不开那人的口,还包括眼线在内。
可见那人做事周全,多半将知情的眼线先行处置了。
陆念稚眉梢一扬,忽而兴味道,“原本安插在晨芭院中的线人,是不是不见了?”
“那人做局寻了个由头,把八小姐院中的线人摘出来了。”明忠本还怪那人自作主张,闻言便知这事正合陆念稚心意,不由心头一松,“拐了几道弯借着您名下管事的名头,把那线人支去闽南茶场,明面上是巴结上您的管事,买了条升迁路,放籍升了茶场掌柜。
实际那眼线出了广羊府后,就隐姓埋名往北地去了。我来给您回话前仔细查过,那眼线出城没多久,就报了个’半路暴病’,户籍上已经是个’死人’。等去到北地改名换姓,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手段绵和,没有赶尽杀绝。
那人若是心狠手辣,反而不好放心重用。
陆念稚缓缓颔首,亲手烧毁书信,白纸黑字舔着火舌转瞬成灰,衬得他微带笑意的语气略显明快,“花费了多少财物,你走我的私帐补贴给他。”
明忠哑然失笑。
那人拉着他笑嘻嘻求报销的嘴脸历历在目,转眼四爷真就如了那人的愿。
这也说明,事情虽诡秘,却不严重。
明忠担忧尽去,好奇更甚,抓耳挠腮道,“八小姐的院里,要不要我重新安排人进去?”
他倒不担心放走的眼线出岔子,能做西府眼线的人,唯忠心不渝。
问这一句,表示他已知症结在杜晨芭身上,顺便八卦究竟是什么事,是否需要他出面处理。
陆念稚难得噎住,生平第一次不知该怎么答话,长指掩唇干咳一声,神色古怪而复杂道,“不用。不过是晨芭胡闹,有些小儿女的家事牵扯上了小七。以后不必再盯晨芭姐妹那里,二哥二嫂院里的线人也一并撤了。”
只需盯着杜仁大吴氏和杜振益屋里。
明忠心领神会。
主子的家事,尤其是女主子的家事,万轮不到他们做小厮的插手。
他果断扼杀好奇心,收拾完烧成灰的书信,仿佛从来没办过这件有头没尾的差事般,转身就致力于重新安排手下眼线一事。
明忠水过无痕。
陆念稚却是心湖起涟漪,他起身进内室,不自觉哂然一笑。
他这个主子做得略失败,竟有拿话忽悠心腹下人的一天。
但不把杜晨芭的心思归类成小儿女胡闹的家事,难道还承认是女人对男人的情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