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他是用一种什么样的目光看她呢?
厌恶?憎恨?恐惧?
不,都不是。他的目光充满了陌生,带着绝望,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们终究回不去了,黄粱一梦,天亮的时候便注定梦醒!
后来,她才知道,是爷爷派人绑架了他的父母,逼他和自己分手,而他很理智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生养他的父母,而不是她这个黑帮小姐。
然后,他们分开了,他早在一年前便娶妻生子,而她云英未嫁,等待着爷爷为她挑选夫郎。
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坠落地面,瞬间成冰,她所有的委曲求全,悉数的忍气吞声都在今天不合时宜地爆发了,白茗涵觉得自己就像一棵老树,随时都会被压弯折断。
“为何哭?”独属于男子的低沉嗓音自头顶传来,挟裹冬的寒,沾染了雪的凉。
白茗涵下意识抬头,却在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彻底失了神——
剑眉入鬓,唇色如樱,狭长的双眸微微带笑,男人一身黑色大衣立于雪中,身材颀长,仿佛遗世独立,漫漫红尘只此一人!
这是男人,还是女人?
白茗涵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目光掠过他修长白皙的脖颈,却见喉结随着他清浅的呼吸上下颤动,带着生命的脉搏。
“女孩儿的眼泪应该在爱你的人面前流,这样才能有所价值。”修长的手递过纸巾,男人轻叹一声。
夜辜星带着于森和覃豪两人刚踏进俱乐部,便被侍者态度恭敬地请到了公寓,打开门,唐尧已在里面恭候多时。
讨论了将近一个钟的正事,夜辜星开始犯困,唐尧见状,告辞离开,于森和覃豪一左一右守在公寓门外,不苟言笑,严阵以待。
待她一觉醒来,推开窗,正对着一个喷泉池,池边女孩儿的哭泣声哀恸又孤寂,仿若悲鸣。
或许是刚醒精力充沛,抑或是闲来无事,太过无聊,她披上大衣,下楼,缓缓踱步到女子面前,或许只为递上一张纸巾罢了。
白茗涵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缓缓接过纸巾,目光却定定望着眼前美如妖孽的男子不愿移开,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她终于得知那是何等美态,仿佛天地、白雪都为之失色,黯淡无光!
看她接过,夜辜星不再停留,转身欲走,她一向不爱多管闲事,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递出那张纸巾,已算仁至义尽。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至少她时不时能够心怀悲悯,就像……间歇性抽风。
“等等……”女子的嗓音喑哑,带着浓浓鼻音。
脚步一顿,夜辜星并未回首。
“你……你是谁?”
女孩儿的眼泪应该在爱你的人面前流,这样才能有所价值。
是这样吗?
“路人。”留下最后两个字,男人稍显单薄的背影渐行渐远,说不出的冷冽凛然,道不出的孤绝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