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2 / 2)

沈楚楚一刻不停的挖开了这座新坟,当她和碧月配合着用匕首撬开棺材板上的钉子后,妲殊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手臂:“斯人已逝,你这样……”

没等他把废话说完,沈楚楚便直接用匕首对准他的手背捅了下去,惊得妲殊顾不得再长篇大论,连忙将自己纤长的手指挪走。

妲殊长叹一口气:“上一次如此这般对我的人,坟头草已经三尺长了。”

沈楚楚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专心制止的撬着棺材板,这棺材上钉了不少钉子,她足足拆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所有钉子都拆下来。

她一刻不敢停歇的打开了棺材盖,不出所料,棺材是空的,里头只摆放了一套姬钰的衣裳。

沈楚楚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愤,她为姬钰的死难过了这么多天,到头来其实他们都在骗她?!

可与此同时,她又潜意识的松了口气。

姬钰还活着,是不是代表,她就不用再承受良心的谴责了?

是不是代表,她可以留下来了?

“姬钰人呢?”她盯着他,一字一顿的从喉间吐出来。

妲殊悻悻一笑:“你还记得上次在北山抓住的那条太攀蛇吗?”

沈楚楚怒目圆睁的瞪着他:“你不要跟我转移话题!”

“不是,那条蛇被妲王霸炼制成蛊虫了。”

妲殊见隐瞒不下去,只好如实将那些事都说了出来:“那蛊虫中含有剧毒,但却可以吊住将死之人的性命,原本妲王霸是想给母皇吃的。”

母皇说是突染重疾,实则自打她出生起就有心疾,这心疾治不好,太医让母皇平日少宠幸几个男妃,以减少心脏的负担。

但母皇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显然把这话当做了耳旁风,一天三五次都是家常便饭。

早在妲王霸和亲过来的时候,母皇犯心疾的次数便明显增多了,妲王霸猜到母皇命不久矣,所以才急着炼制这蛊虫。

他对母皇没什么感情,见沈楚楚那日哭的那般伤心,他就随手将那蛊虫喂给姬钰吃了。

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哪想到姬钰下葬那一日,竟然恢复了心跳。

不过因为姬钰伤的太重,又是内伤又是外伤的,即便吃了那蛊虫,也只是恢复心跳而已。

整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让姬钰醒过来,司马致在不能确保姬钰有十分把握活下来之前,也不敢将此事告知沈楚楚。

毕竟若是姬钰中途又咽气了,难免会给她再带来二次伤害,倒不如直接让她以为姬钰死了。

这玉佩只是个意外,他也不知道沈楚楚跟这玉佩有什么关联。

只是瞧着这玉佩不错,很适合养蛊血用,对姬钰的病情大有好处,便趁着姬钰昏迷时,顺手拿走了。

妲殊简单的解释了两句,沈楚楚吸了口气:“所以姬钰现在醒过来了吗?”

“这半个来月,我用蛊虫给他全身换了一遍血,前两日他刚醒来,不过还是昏迷的时间居多。”他转过头去,神情自若道。

沈楚楚敏锐的捕捉到这两个字,不禁疑惑道:“换血?谁的血?”

就算她不懂医术,也知道输血换血,需要相同血型的人。

但这里又没有仪器,可以精确的测出人的血型,所以直接找亲属,就成了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她之前瞧着太后躺在慈宁宫里,可不像是给人换过一遍血的模样。

再者说太后体内本身就有宿疾,血液中定然也有毒素存留,那鹤顶红的毒怕是到现在也没有清除干净,不然太后就不会时常呕血了。

而先帝早就死了一年多了,就算现在把他从墓地中掘出来,怕是也已经成了一具枯骨。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司马致。

往日她还能在永和宫看到他扒墙头,最近十来日,她都没有再见过他。

本来她还以为他是厌烦她了。

妲殊耸了耸肩:“你都知道了,何必问我。”

“你今日见过他?”沈楚楚死死的咬住下唇,嗓音有些微哑。

她就说今日怎么出来的这般顺利,像是司马致这般警惕的人,既然妲殊已经从景阳宫的密道带她出去一次了,这种疏忽便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妲殊微微颔首:“他想让你活着,不是只剩下一副空壳。”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姬钰被我送到凉国疗伤了,那太攀蛇的毒性很强,他醒来后大概会忘记很多事情……包括你。”

“到了凉国,你可以和他重新开始,要跟我走吗?”

沈楚楚垂下眸子,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两下,她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启,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

北山的风大,妲殊并未听清她的话,但他没有再追问,因为他已经知晓了她的答案。

夜幕悄然降临,乾清宫内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痛苦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震得整个殿内都是回声。

“皇上,已经亥时了,您今个批阅了一整日的奏折,身子怕是要撑不住。”杨海弓着身子,声音中满是担忧。

司马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朕不困。”

他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派人追上去,将妲殊和沈楚楚半途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