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动不了啊,靠眼神勾引吗。
可能还是上次在床上扒拉他给这孩子留的阴影。
但那个时候……她不是以为是明媒正娶嘛,勾搭勾搭自己的纯情奶狗丈夫还是很好玩的。
谁能想到扒拉了几下发现是自己的小叔子。
易家带来的婢女们很快就进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郎君说他累了,不过来了。”
易桢觉得自己也好累:“不过来就不过来吧,咱们快点。”
她浑身都软绵绵的,被婢女扶起来的时候,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易桢:“……”
当着这种又纯情又守礼的小奶狗想起这句诗,除了证明她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成年女性之外没有别的用处了。
“那冒犯嫂嫂了。”杜常清很有些局促,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探到她脖颈上,没有接触她的皮肤,又说了一遍敬语:“冒犯嫂嫂了,咒印在这里。”
易桢看不见他做了什么,在某个刹那她忽然就能够动了,像是钉在骨子里的枷锁被人卸了下来。
杜常清刚才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十秒钟。
排在第二漫长的是他大半个时辰前和兄长吵架,兄长骂他蠢之后的那十秒。
易姑娘脖颈上的艳红痕迹,他之前只远远瞥了一眼,如今这么近距离接触,方看清楚是怎样的……
是怎样的……
杜常清多年清修,和他兄长完全不是一路人,此时甚至想不出形容词,他脑子里读过的经书典籍到处乱窜,窜来窜去,最后只留了一句。
从来说花意,不过此容华。
“好了,那嫂嫂休息吧。”杜常清往后退了几步,把手收到身后去,明明根本没有碰到她的肌体,但是不自觉回想起之前握着她手腕时感觉到的温软触感,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急匆匆地要走。
易桢开口叫他:“等等!那个……我其实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总不能跟着叫小郎君吧,大郎君小郎君什么的也太不成体统了。
杜常清连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见她神色迷茫,还把每个字拆出来组了词。
易桢其实只是在迷茫为什么他们家一对亲兄弟不同姓,是父母和离还是怎么着。但此时见他神色严肃,像是小孩子第一天上学告诉班主任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忍不住笑了出来,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句:“好的,今日麻烦……常清了。”
她原本想叫全名的,但是那一瞬间忽然想起姬金吾是多么在乎他那个弟弟,鬼使神差的,便这么唤了一声。
眼前的白衣少年果然表情都不对了,胡乱应了一声,逃跑一样推开门出去了。
对不起她有罪下次还敢。
易桢低眉问身边的侍女:“小郎君今年多大了?”
一旁的婢女笑道:“小郎君与咱们姑爷是双生子啊,今年也是昌黎之年。”
易桢:“对哦,我糊涂了。”
还是性格在起作用,明明这两兄弟同岁,但是易桢就是觉得姬金吾要大杜常清个十几岁。
“小郎君于修行上极有天赋,现在已经是上品修士了,夫人和他关系好些,日后总是有好处的。”
易桢被指引着往浴室走去,心里默默地想着:很有天赋的小杜弟弟学了至少二十五年,才成为上品修士,可以一刀捅进张苍的胸膛里。
她就算是小杜弟弟那样的天才,也至少要二十五年,才能和张苍正面刚,而这二十五年里,张苍必定不会停下来等她。
易桢仿佛在做什么后车追前车的小学奥数题,一时间觉得头都大了。但是这么乱七八糟地发了会儿呆,脱掉衣服进了水池,热水漫上肩头,她忽然觉得卸下了一身的疲累,头上的血条在缓慢地回复。
明天会更好的,她要好好活着。不要失望,不要伤心,要活着。
易桢泡在热水里一本正经地算自己至少需要多少年才能一刀捅死张苍,期间还顺便给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做课程表。
谁能够想到那么大个人了还要重温高三生活。
教练,能不能直接学捅死张苍的那一招啊。
教练,我就想学那个。
“夫人,阿青姑娘说现在想要见您,您看?”有个婢女匆匆走进来,低声问道。
一边正伺候着的其他丫鬟有些不满地蹬了她一眼:“夫人很累了,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易桢一看就知道这婢女收了阿青的好处,但她此时确实很想念阿青的按摩大保健。她今天在各种地方被扔来扔去,真的很痛啊,急需一次马杀鸡。
易桢轻轻地咳了一声:“让她进来吧,都是姑娘,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万一有急事呢。”
只是急需一场马杀鸡而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成年人的快乐毕竟不多。
易桢没想到能那么快乐。
“背部的肌肉也太僵硬了。”阿青嘀咕着:“卿卿是撞到什么地方了吗?”
易桢刚才叫出声之后觉得太丢脸了,随便找个借口把婢女都支出去了。
她又累又困,提不起精神来,现在自暴自弃,觉得大不了被漂亮姐姐在浴室里睡,整个人都迷糊了,趴在玉床上,只有一丝意识留存,勉强回答:“没有啊……”
“卿卿眉头皱得好深,是在想什么?”阿青伸手去抚她的眉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