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上来吧。”
黑壮的司机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见红旗轿车里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谢谢,谢谢同志啊!”齐大君忙不迭的弯了腰致谢。目光在抓往自己的那只手上乱溜。
“哼!”司机狠狠的一甩手,齐大君便接连后退,脚步踉跄。
不过好歹自己的手终于是自由了,齐大君一点脾气都没有,还冲司机讨好的笑了笑。
这一切变故只在一瞬之间,卷毛完全不知情。他正傻傻的有些发懵,怪不得大哥不直接来硬的呢,原来是发现车里还有人啊!确实,好汉不吃眼前亏,二对二,他们的胜算并不明显。
司机有些玩味的看着陪着笑的齐大君。这家伙刚才真的只是想搭顺风车那么简单啊?不是吧。
这两个家伙的意图已经那么明显了,刚才一人出来拦车,另一人却藏在了暗处,完全是打着碰瓷的主意。
结果他不等人靠近,就稳稳的把车给停住了。显然这招超出了这两人的预计,那拦车的家伙见一计不成,便打算明抢,冲到驾驶室前来时可是气势汹汹的,奔他脑门而来的那拳头简直让人太熟悉了,完全是二流子们打架惯用的起手式。
截道竟然截到他们的头上来了,他可以说一句:那真是寿星公吊颈,嫌自己个儿的命太长了吗?
到了这份上,齐大君自然是歇了截车的心思,但他也不想错过返城的机会。虽然司机的目光太刺眼,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但他还是故做镇静的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照他的分析,前面的这个司机不大好对付,但后面载着的那人声音就温和多了,与其跟那个煞神坐在一块儿,还不如后座保险。
小轿车一共四个座位,其中三个已经有主了,唯一空着的副驾驶位自然是给卷毛留着的。
卷毛当仁不让的拉开车门,大马金刀就坐了进去。他自认为找到了老大认怂的原因,他极度自信的认为那不过是老大的一时惑敌之计。在他的心里,老大之所以是老大,就是足智多谋,能……见风使舵?
差不多是这么个词吧。卷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揉完了又后知后觉的发现弄乱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卷好的发型,急忙伸直了脖子,火急火燎的把头凑到车前头的后视镜里,极认真的打理每一缕弄乱了的卷毛。
那样子极放荡不羁,看得让人……想揍他!
后座的齐大君拿脚踢了一下他的座椅屁股,只是希望卷毛能安静一下,结果动静太大,除了仍沉浸在打理发型中无法自拔的卷毛外,倒是吸引了司机与邻坐的中年男人同时侧目。
“嘿,嘿,脚滑,脚滑。”借着躬身道歉的当口,齐大君扭头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
只是这一眼,看得他如遭雷劈,恨不能把自己的眼睛给挖出来!
特么的,这人……这人他熟啊!
做为混社会人士,最忌讳的是什么?当然是警察啊,那为了混得如鱼得水、出人头地,自然就有必要对警务人员如数家珍啊,如果说一个立志要扬名立万,在临水县城当老大的人警察局里不认识人,那岂不是一个笑话!
可他刚刚都干了什么?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齐大君,街道办的大妈那里登记着:待业青年;在警察们的嘴里又有一个不同的标签:社会青年。其实吧,这个社会青年的本意是与学生相对的概念,是校园外青年的统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名词就被人给扭曲了,专指那些社会上不良的、有着种种恶习的、没有正当职业的青年。是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
他这样的一个社会青年,要说倒霉的事,那出师不利,勒索不成功没有钱财入袋,自然算倒霉了。但如果哪天既没有收入,还碰见警察,估计算得上倒了血霉了。
但如果这样还不算,碰到的还是警察局里的头儿,你说这个机率有多大?他们原本就像一群见不得光的地老鼠,最好的保护就是隐藏在城市的角落里,不被任何人惦记,结果却在警察局长的面前挂了号,能说是自己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