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巫师说得头头是道,但是郭业却对他这番话不怎么相信。
首先,两国合一这种事说的轻巧,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光是以后哪国的后代做国主,就能杀得人头滚滚。
其次,这老家伙出现的时机也太凑巧了!
怎么就在萧丹要答应窟哥,换言之,窟哥与自己的交易就要生效的时候,他就正好出现了?
再联想到他本来的立场,很有可能,是这老家伙,和自己一样,先前是故意偷听,直到关键时刻,才突然现身!他的目的,就是不让窟哥改变立场。
另外,哲思乌和窟哥的关系,也很令人怀疑!
萧丹被他的父亲送来木叶山,这是十分秘密的事情。即便以大巫师之尊,想来也不愿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应该对此事严格保密。
那么,窟哥是怎么找到萧丹的?
即便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神庙里安插了眼线。但没有大巫师的允准,他敢硬闯?
毫无疑问,窟哥来这里见萧丹,是经过哲思乌同意的,换言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哲思乌已经为了窟哥,出卖了萧丹!
这二人的关系如此紧密,他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把窟哥的心上人献给奚族王子?
而窟哥都已经爱江山不爱美人了,听到这个消息,又为何不马上暴跳如雷?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哼哼,既然你们耍这种阴谋诡计,那说不得,对于这个契丹第一美人,我还非争不可了!
电光火石之间,郭业已经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他微微一笑,道:“大巫师言之有理,郭某人受教了。不过,此等婚姻大事,单单您决定恐怕不妥吧?要不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哲思乌沉声道:“阿丹,你怎么说?”
积威之下,萧丹盈盈拜倒,道:“我听您老人家的!”
“好好!真是个好孩子。我告诉你,听老夫的错不了。那奚族王子,年少英俊,又是奚王的独子,嫁给他绝对不算辱没了你!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当上奚王妃了。”
郭业却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大巫师您没听明白。我口中这个所谓的当事人,指的可不是萧丹,而是我郭业!”
“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原来耶律兄弟已经答应了,把他的妹妹许配给我。有道是长兄为父,这场婚事就算是这么定了。您再把萧丹许配给旁人,那不是打我郭业的脸么?”
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您可要想好这件事的后果!”
哲思乌面露为难之色,道:“看来是小老儿一时思虑不周,得罪秦国公了。唉……这事还真不好办!奚族王子那边,我们不想得罪,但您乃大唐钦差,小老儿也应该努力奉承……”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此事实在是难以两全。能不能容小老儿考虑几日再做答复?”
“当然可以,大巫师请便!”
……
……
当日晚上,大巫师的卧房之内。
窟哥双膝跪倒,道:“我错了,我不该一时冲动,儿女情长,把咱们的大事和盘托出。更不该为了美人,放弃以前的雄心壮志,您惩罚我吧!”
“还有呢?”
“还有?”窟哥满脸茫然之色,道:“弟子不知,还望大巫师赐教。”
“你最不该的,是和秦国公郭业打赌!他的力气就是称不上天下第一,也差不了多少;你和他比力气,那不是班门弄斧吗?就是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
“此言当真?可是他和弟子比试的时候,明明是靠耍诈取胜。要说我及不上秦国公我承认,但是力气……”
“哼!那是你太蠢了,根本就不值得人家露出真本事!”
“这……不是我不相信您,但是您说秦国公的力气天下第一,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世人都说他有生擒颉利可汗之功,但要说他的力气,可没有什么传闻。”
“这话一点也不夸张,乃是老夫从大唐一名高官的口中得知,绝对是真的!”
“您在大唐内部还有密谍,还当上了大唐高官?”
哲思巫摇了摇头,道:“他可不是我的密谍,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窟哥又磕了个头,道:“大巫师,弟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可是日后要做咱们契丹可汗的人,在老夫面前,不必太过拘束!有话尽管说。”
“说实话,弟子今日一时冲动,做出了放弃联高句丽攻唐的承诺,有一个原因,的确是为了阿丹。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弟子觉得,咱们此次成功的希望的确不大!”
“此言怎讲?”
“弟子不敢妄自菲薄。我以为,在咱们契丹人中,比我能耐大的,不能说没有,但也不过是三五人罢了,他们或老或病,难与弟子争锋。所以,这才在您老的鼓励下,有了登上可汗之位的雄心。但是……”
“怎样?”
“弟子今日和秦国公一见,就被他略施小计,弄得大败亏输。不得不承认,秦国公的大才,我契丹不仅无人能及,而且还差距不小!”
说到这里,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大唐随随便便派出一个秦国公,就有如此能耐!咱们契丹与大唐为敌,真能讨得了好去吗?”
哲思乌摇了摇头,道:“老夫告诉你,你这完全是杞人忧天。首先,你和郭业那厮的差距没那么大,只是唐人狡诈,而咱们契丹民风淳朴,你一时不适应,才着了他的道。其次……”
“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