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2 / 2)

奋斗在初唐 牛凳 2932 字 6天前

至于两系之间的斗争,那只不过是内斗消耗罢了。

据郭业所知的历史资料中,李二陛下是个非常有战略眼光和危机感的皇帝,他登基之后就知道关陇世族对李氏皇族的皇权而言,是最大的束缚和压制。

因此,他明里暗里都在消减关陇世族的影响力和压制力。可惜大唐李氏靠得就是关陇世族的力量得来天下,他们又哪里可能轻易被李二陛下给踢走。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李渊和李世民父子的心境,那便是成也关陇世族,败也关陇世族。

靠着关陇世族,李家的人取了天下,取了万里江山,成了汉人的皇统正朔。但是也因为关陇世族的制约,他们甩不开膀子,迈不开步子,始终要受着这些人暗中的制约。

大唐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有两大特征:一、“融治胡汉民族之有武力才智者”;二、此集团中人“入则为相,出则为将,自无文武分途之事”。

李氏父子一直与关陇世族相互妥协着,李二陛下登基之后又想借重着关陇世族的力量,又想着彻底甩开这个包袱,可是一直都未能如愿。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长孙无忌为何不愿与同为天策府旧臣的程咬金、秦叔宝、李茂功等人交心。

因为程咬金、秦叔宝、李茂功等人虽然位高权重,掌着军权,却并非是关陇世族集团的人。相反,他们只效忠李世民,因为他们都是出身山东豪杰,自成一个小团体,后世称之为“山东豪杰集团”。

可惜啊,这些山东豪杰集团除了李茂功此人足智多谋之外,其他人都是一水儿的莽夫武将。玩心眼,玩党争,又怎么可能是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的对手呢?

这也是李二陛下最无奈之处。

如果按照郭业所知的历史轨迹,李二陛下驾崩之后,高宗皇帝李治登基,长孙无忌出任顾命大臣左右朝政,关陇世族的力量达到了最为闪光,最为巅峰的时刻。

不过傻人有傻福,李治这小子娶了个彪悍的老婆武媚娘,这娘们出手狠辣决绝。反正这天下也不是她武家天下,所以她逐步培养自己的心腹和亲信,毫无避讳地开始瓦解和打压关陇世族的力量。

她本来就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根本没有李二陛下的担忧,直接该打压打压,该抓捕抓捕,该斩尽杀绝绝对没有一个能够苟且偷生的。

最后,居然让她趟出一条血路来,彻底将关陇世族打压了下去。就连关陇世族的代表人物长孙无忌,也让这狠心的娘们逼得上吊自杀。

长孙无忌一死,代表着关陇世族盛极而衰,慢慢走向了下坡路。

不过最后的结果也导致了李家天下土崩瓦解,直接被武媚娘这女人摘了桃子,建国大周替代了大唐。

这也是李家皇室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至于后来峰回路转,李家又有了唐玄宗李隆基的横空出世,强行将李氏大唐的国运扭转过来。

不过到了李隆基的坐稳江山,关陇世族经过武媚娘的打压和瓦解,几乎一蹶不振。

无心插柳柳成荫,武媚娘也算是因果循环,得之李家,又还之李家,为李氏大唐作了一件好事。

直到唐玄宗李隆基打造了万邦来朝的“开元盛世”后,关陇世族的力量才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烟消云散。

至此,纵横中国近八百年、共创造出西魏,北周,隋,唐等四个王朝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宣告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而郭业此次的提议,只是综合了武媚娘和李隆基对待关陇世族的策略,提前使用出来罢了。

恰恰,打蛇打七寸,他信中的提议也恰恰击中了李二陛下最为心痒痒的地方。

郭业当初将这些东西写在信中,就指望着虞世南能够给李二陛下看,他就不信李二陛下不心动。

如果真不心动的话,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李二陛下是傻子是瞎子,要么就是——历史,尼玛也靠不住,尽是骗人的。

这下听虞世南这么说,他的心里也坦然了不少。

随即,他催促虞世南道:“老大人,咱别打哈哈,也别兜圈子了,你就痛快点吧,陛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虞世南看似心情不错,又是一阵哈哈畅笑,而后说道:“陛下说了,正所谓治病除根。这扶植清流、栽培天下寒门学子,都是治本之法。而且,他也举双手赞同由寒门士林与清流组成第三系,用以制衡天策府等旧臣及遍及朝野的关陇世族的力量,再与魏征、韦挺等人成三足鼎立之势。呵呵,老夫不才,陛下有意让老夫取萧瑀而代之。”

郭业眼前顿时一亮,欣喜问道:“哦?陛下有意让你出任尚书右仆射,与长孙无忌分庭抗礼咯?”

虞世南道:“正是,陛下让老夫卸任国子监祭酒一职,让司业褚遂良代替老夫,出任国子监祭酒一职。”

“郭大人,虞老大人说得半点都没错!”

旁边的陈康此时也是嘴角含春地喜道:“陛下召见学生之时,也跟学生提过。有意让学生解散射阳书院,然后到国子监任职,出任国子监司业一职。而且陛下说了,将会解除国子监的入学门槛儿,今后,凡寒门学子中优异者,皆可入读国子监。出了国子监,便都是天子门生。与官宦子弟一视同仁,一样的学而优则仕!”

“我靠?真的假的?”

郭业一副不可置信地望着陈康,诧异道:“如果真是如此,对于天下寒门学子而言,这可是皇恩浩荡啊。”

陈康点头说道:“没有半点虚言,而且陛下对学生说过,今后的科举,将会加大录取寒门学子的名额。无论是乡试还是州府贡试,乃至是长安的会试,都会优待寒门学子。”

“乖乖。”郭业感慨道,“看来陛下不是心血来潮,是动真格儿了。咦,不对啊?两位……”

郭业惊呼质疑一声,又看着虞世南,问道:“老大人,那陛下怎么迟迟没有动静,他在忌惮着什么?”

虞世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陈康,而后对郭业问道:“这个问题,老夫也不懂,陛下说要见完你才会说。不过郭小子,我问你,老夫与仲达,还有褚遂良都有了着落,你怎么就不问问陛下如何安排你呢?”

“对哦!”

郭业一拍脑门,急急叫道:“我好歹是率先提出这个建议之人,怎么着也算是首功一枚吧?陛下怎么安排我来着?不会又想着过河拆桥吧?”

虞世南摇摇头,苦笑道:“对于你,陛下讳莫如深。应该是明日见完你之后,应该会有安排。不然,老夫刚才怎么会说,此次陛下迟迟没有下文,应该是取决于你吗?放心吧,明日陛下定会召见你了。”

郭业点点头,斩钉截铁道:“好,明日我定会用这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陛下,保证让咱们的计划正常实施。不然的话,嘿嘿,你们几个光得了陛下的口头封赏,落不到实处,有个屁用?”

“呵呵,这么说来,今后老夫与你就是一丘之貉?”

“虞老大人,怎么说话呢?”郭业又狠狠白了眼虞世南,撇撇嘴哼道,“怎么叫一丘之貉?咱们这是守望相助,咱们这是为陛下广开择优取才之路,咱们这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你说对不?仲达兄?”

陈康木讷地嗯了一声,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