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加上自己之前对郭业的承诺,只要郭业肯说出来,他都予以采信。
难道事到临头,他有矢口否认?
卢敬宗自觉丢不起这个人。
旋即,他狠狠瞪了一眼萧廷,吓得萧廷立马噤声不敢言语。
接着,卢敬宗冲着萧廷以及太学班那些学子训斥道:“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岂容你们抵赖?先来后到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本主簿教你们吗?无中生有,兴风作浪,这便是你们平日读圣贤书学到的东西?一群蠢货!”
“今日之事,错在太学班等诸人。现在罚你们太学班在场诸位学子,每人抄上一百次《弟子规》,以作惩戒。明日太阳落山之前交到本主簿的手上,你们可有异议?”
“喏!”
萧廷与一干太学班学子纷纷低下头颅,齐声回道。
打完了太学班这边一棍子,卢敬宗又将目光转向书学班,哼道:“你们身为同窗学友,岂能拳脚相加动手打人?不过念在此次太学班有错在先,姑且放你们一马。还有,国子监乃庄严肃穆之地,是替朝廷培养栋梁人才之地,岂能任由教坊司那些歌舞伶人入内?还载歌载舞,聚堆耍乐,真是岂有此理。”
“切……”
长孙羽默撇撇嘴,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与他一般,书学班的这群人也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毫不将卢敬宗的话放在心间。
看来在国子监中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叔玉悄悄在郭业后头说道:“没事,卢主簿也就说说。五天的休假日,国子监中一个师长学官都没有,都齐齐返家了,他们能奈我们如何?他训他的,我们玩我们的,不相干!”
这就是传说中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次奥,郭业现在终于理解了书学班为什么是杂碎班了,果真都是一群混世小魔王。
卢敬宗两边都训完话后,才对随行而来的录事学官,各学科的博士挥挥手,说道:“诸位,咱们走!”
卢敬宗缓缓下了木拱桥,与诸位学官一道,准备离开。
长孙羽默见着卢敬宗要离去,偷摸看了一眼萧廷,正好发现萧廷也怒视着他,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两眼相对,长孙羽默突然冲萧廷招招手,鄙夷地笑道:“不服?来,你咬我啊?你不是能说会道吗?肯定涨了一副好牙口!”
“你……”
萧廷一阵气急,他还没昏头到被长孙羽默一激就跑过去张嘴咬人。
此时,长孙羽默表了态,书学班的学生们纷纷隔着木拱桥,冲太学班的那群人发起威来。
不是做鬼脸,就是嘲笑,更有甚至竟然一桥之隔吐气口水,呸呸作响。
气得太学班那群人个个心中窝火,此时卢敬宗等人还没走远,他们又不敢与书学班这些纨绔们干起来。
如果还敢动手,真是错上加错,那就不是誊抄一百遍弟子规那么简单了。
作为太学班领袖的萧廷,见着自己受辱,见着太学班受辱,还有时刻感受到太学班中人对自己的动摇与不信任,此时心中腾起的怒意与羞愤之意,是无语言表的。
萧廷寻望卢敬宗等人离去的方向,突然抬腿一阵儿猛追……
追了十几步,冲着跟前不远的卢敬宗背影嚷嚷道:
“主簿大人,我们太学班要跟他们书学班比试一场,还望主簿大人能够成全!”
比试一场?
卢敬宗闻言,立马停住了脚步不在前行,缓缓转过身来,一脸狐疑地看着萧廷。
他很想知道萧廷这个蠢货,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第403章 老规矩,比试判输赢
“嗯?”
卢敬宗稍稍迟疑,不知萧廷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意欲何为?”
卢敬宗这么一问,远处正接受注目洗礼的郭业,也被萧廷唱的这一出给闹懵了。他很是不解,萧廷都被打脸到这个份儿了,他娘的还想干啥玩意?
萧廷又摆出之前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冲卢敬宗长揖一礼,说道:“主簿大人,咱们国子监有个老规矩,凡是两方争端,互不相让,僵持难判之际,皆可通过比试判输赢,通过比试一锤定音。不知您是否还记得?”
卢敬宗尽管心中不明萧廷的真正用意,但还是点了一下头,应道:“没错,是有这么一个规矩。怎么?你对本主簿刚才的判罚不服?”
萧廷不假思索地重重点了一下头,斩钉截铁地答道:“刚才那答话之人乃是书学班之人,屁股早就歪到书学班那边儿,你让学生如何信服?不服,就是不服!”
卢敬宗听完萧廷这番话,对于萧廷对自己的质疑,居然没有发火,一时间沉默了起来。
约莫沉默了几个呼吸间,冷着脸哼道:“既然你不服,你们太学班的学子不服,国子监又有这个老规矩。好,本主簿今天就答应你,让太学班与书学班比试一场,赢者,休假之日,竹林之地就归谁使用。”
萧廷闻言暗暗窃喜,达成了心愿,面露喜色,又是一声长揖喊道:“主簿大人英明!”
我草,
郭业听得傻眼,卢敬宗的屁股够歪的啊,这明显就是两人一唱一和,偏袒着太学班,好让萧廷这帮人有翻盘的机会啊。
随即他悄声问了一嘴身边的魏叔玉,道:“国子监,还有这规矩?”
魏叔玉一脸唾弃地看着又沾沾自喜起来的萧廷,回答郭业道:“可不呗,咱大唐国子监自打设立那天起,就定下了这规矩。奶奶的,啥破规矩啊,卢主簿明显就是偏袒萧廷这帮书呆子,瞧不上咱们书学班这伙爷们呗。”
顿时,书学班这边炸开了锅,气愤汹涌,他们不敢骂卢敬宗的屁股歪到爪哇国,但是对于萧廷和太学班的人,口中丝毫没有留情。
“萧廷,我呸,你丫还要不要脸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