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叔到底在山里看到了什么?
这伙山匪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那个隐藏在县里纵火的疑凶到底是什么人?
老九叔的死太过突然了,一切好像就要水落石出之时,又被蒙上了一层礴礴迷雾,一切都变得不再清楚。
郭业嘴里念叨着老九叔给父亲留下的那句话:“小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爷饶命。”
那个爷到底是什么爷?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老九叔口中的这个所谓的爷,肯定在县城中薄有地位,不然老九叔也不会尊称他一声爷,而且老九叔也不会认识他。
那这个爷,到底是谁呢?
郭业心里一边猜测,一边迷迷噔噔的睡了过去,就连院里这可老槐树凋落下来的树叶飘到他的脸上,他都浑然不知,睡得死死。
……
……
中午时分,大泽村屠村惨案和白记药铺纵火案相继在县城中传开,整个县城顿时哗然。
无论大街小巷,还是茶馆酒肆都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听见惨案中有山匪作案,皆已人人自危。
就连一向低调不怎么露面的县令大人顾惟庸都坐不住了。
两案并发,还是如此重大的案子,涉及人命三百余条,如果一个处理不甚,顾惟庸的头上乌纱指定不保。
要知道如今是贞观三年,海晏清平,国泰民安,三百余条人命的大案,几乎不可遇见。
县令顾惟庸不敢马虎,一改往常低调的风格,急忙召集了县丞吴奎,六曹佐官吏员,还有县尉谷德昭火速回衙门议事。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顾惟庸命令六曹佐官吏员立即安排人手在城中各个醒目的地方张贴告示,以安民心,千万不能让陇西县出现民众骚乱。
其次,顾惟庸给县尉谷德昭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在一个月的限期内破案,否则从他县尉开始,到三班衙役和壮班士卒,全部革职查办。
换句话来说,我县令大人没好日子过,你们这些办事不力的下属,谁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随后,顾惟庸遣散了众人,只留下自己的幕僚师爷,还有县衙老二县城吴奎继续谈话。
县尉谷德昭在离开县令大人的公务房后,也回到了自己在县衙左偏院的公务房,派遣长随钱贵前往召集三班衙役的班头庞飞虎,秦威等人火速赶来议事。
县令大人既然下了死命令,他就要将这个死命令贯彻下去。
待得庞飞虎,秦威等人来齐,谷德昭也不废话,对着三班班头下了死命令,限期半个月内破案,否则全部人都卷铺盖滚蛋。
县令大人给他一个月的期限,他就给下面的人半个月期限,这就是他的驭下之道,始终都给自己留一个缓冲。
无论是皂班,还是站班,从今天开始停止手中一切活计,都出去查探两件案子的蛛丝马迹,并且,谷德昭难得严厉的警告秦威,如果还敢在这儿节骨眼上窝里斗,小心自己的捕头之位。
看来,谷德昭这次也动了真火。
……
……
三位班头从谷德昭的公务房离去之后,谁也没说话,都纷纷加足马力回到各班衙役歇息的大房准备召集下属。
回到皂班大房的庞飞虎第一件事情便是先派人去油麻胡同将郭业这小子赶紧请回来商议正事。
整个皂班中,也只有这小子脑筋灵活,其他的,他都指望不上了。
不一会儿,郭业接到庞飞虎的通知之后便让爹娘在家中休憩不要出门,然后径直离开家,急忙赶往衙门去见庞飞虎。
郭业穿街绕巷,路过贞娘豆花店之时突然看见贞娘正蹲在店门口嘤嘤哭泣,心道,这又是怎么了?
心中虽然想着过去问个究竟,但是碍于庞飞虎那边火急火燎,也就无暇去理会。
走着走着,还没到县衙大门,突然后边有个小手拽着自己的衣襟拉扯着,谁啊?
郭业转身过去,见一个半大的孩子口里咬着糖人儿,睁大眼睛问道:“你是郭业么?是衙门里头的官差,郭小哥么?”
呃?
郭业不禁好笑,难道如今小哥的名声在整个陇西县城已经闻名遐迩,连这么个小屁孩都知道了?
随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摸了下小孩的脑袋,无暇与这小孩耽误功夫,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那小孩就是死死拽住他的衣襟,死活不放,然后从裤裆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他道:“喏,刚才有位叔叔给我买了糖人儿,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说完,咬着糖人儿转身就跑了。
郭业看着小孩从裤裆里掏出信笺不觉好笑,藏哪儿不好,非藏那儿地方,这倒霉孩子。
但是当他将信笺缓缓打开之时,他傻眼了,怔怔地站在街心不知所措。
只见信笺上赫然写着:“我知何人纵火烧了白记药铺,若要知晓凶手,明晚一更后……不见不散!”
看到落款人的名字,郭业喉咙被狠狠呛了一下,差点没窒息过去。
落款人???
郭业擦拭了一下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