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2 / 2)

云的抗日 欧阳锋 4412 字 6天前

按照战前布置,每一枚鱼雷将留两个人负责启动,其他人则先行撤退。之所以要留两个人,一个原因是可以同时调节定深器以及做启动准备,好节约时间。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怕万一被敌人发现,多一个人的话则多一份保障。

二十八个人这几日朝日相处,便是没有感情也处出感情了。他们都是学兵军中的精英,此前的战斗岗位都比较重要,自然明白在这种时候,立刻执行命令是唯一选择。不过,只要想到留下的人生还几率几乎为零,将要先行撤退的学兵们还是眼中一热,不自禁的便想要说出“我也留下”的话。

“快!”施政国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低声喝道:“执行命令!”

在他严厉的目光注视下,十八个将要撤退的学兵做个“保重”的手势,随即毅然决然的潜入了水中。

“轰轰!”两艘目标炮舰还在持续发射着炮弹,施政国咬咬牙,看向对面的学兵。后者点了点头,示意定深器调节好了。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随即拧开了储气罐的阀门。

第971章 重炮

这五枚鱼雷都是苏联产的,射程达到了800码,速度达到20节,用在长江水道,实在是大材小用。欧阳云不管了,长江舰队继第二航空兵团以后,已经成了威胁北上军团战车部队生存的最大障碍,江北部队想要返回江南,就必须解决这一把悬在长江水道上的利刃。现在,既然他们自愿送上门来,要是不抓住机会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两三百米的距离,不过一瞬间,就在鱼雷速度加到最大的时候,目标也到了。

日舰上,所有的值勤鬼子兵的注意力都被几公里以外连续腾起的火球吸引了。虽然隔了五公里左右的距离,爆炸声依旧惊天动地。不少鬼子看着连天的火焰,想象着火焰中丧生的支那士兵,每个人脸上都不禁浮上了残忍的冷笑。

没有人注意到几条水线正在迅速向长江舰队中几艘主力炮舰奔去——施政国他们踩着水,屏着呼吸看着自己的杰作,每个人心中多少都有点忐忑。他们都是第一次操作鱼雷,甚至连鱼雷的工作原理都不清楚,不知道管不管用。

答案很快揭晓。正前方的那艘炮舰舰身中后部首先腾起两颗硕大的火球,下一瞬,“轰隆隆”的巨响传来,那艘炮舰中后部立刻被大火给覆盖了。

爆炸来得如此突然,这艘名为“和鹤”号的炮舰上的鬼子兵毫无察觉,他们被爆炸掀离甲板,不少人一头栽倒在甲板上,撞得头破血流。“和鹤”号遭到鱼雷袭击的下一秒,在它右后方的“巨鹤”号舰身吃水部分同时爆开三团硕大的火球,然后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这一串爆炸声绵延不绝,居然持续了一分钟之久。三枚鱼雷中,有一枚正好击中了炮舰的弹药舱部位,里面的弹药发生殉爆,最多三分钟的时间,就将这艘排水量在五千七百吨左右的炮舰给撕成了碎片。

镰仓介二淳的指挥舰距离这两艘炮舰不过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头两个火球爆起的时候,他的眼睛便瞪得溜圆,吼道:“怎么回事?!”下一刻,“巨鹤”号直接被撕成了碎片,他的脸色登时变得铁青,他再次吼道:“春上,快,下令登陆舰返回北岸,支那人可能装备了浅水潜艇。”

春上是他的联络官,闻言立刻跑向了舱外,指挥信号手用信号灯发出指挥信号。

江水如潮般涌来,立刻将施政国等人吞没了。近在咫尺的大爆炸将这片江水注入了蓬勃的力量,“巨鹤”号被击中以后,只在江面上停留了分把钟左右就沉了下去,因此在那里造成了一个极大的漩涡。

这一幕,施政国他们早有准备,因此他们并没有显出一丝一毫的慌乱。他们顺着水势向北岸游去,很快就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游到了江北。

南岸炮兵阵地上,张田泉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再等十分钟,如果鱼类小组还没能实施袭击的话,那他将会不管不顾的下令开炮。施政国没有辜负他们,当两艘炮舰被火球吞没,其中一艘更直接沉没以后,他右手大拇指用力的按下话麦的送话健,沉着下令:“我是0号,我命令——开炮!”

霎时间,只听见“咄咄咄……”的声音连续响起,瞬间,近一百五十门重炮、三百门中型炮同时在南岸怒吼起来,几百个火球瞬间划破天际,下一刻,将日军长江舰队占据的水面覆盖了一大半。

“轰!轰……”随着一个又一个火球腾空而起,爆炸声绵延不绝的响起来,一个又一个水柱冲天而起,同时,最少十余艘日舰被炸弹击中各个部位,瞬间燃起了大火。

“敌袭敌袭!”“救火啊!”“敌人在那里,反击!”……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伴随着各种呼喊声,日舰登时乱成一团。长江舰队的旗舰为排水量在七千吨左右的“日向”舰。“日向”舰运气还算不错,十几颗炮弹落在了它的四周,但是却没有一发直接命中。高高腾起的水柱让“日向”舰产生了大幅度的摇摆,镰仓介二淳手扶指挥台上的把手这才稳住了身子。“和鹤”还有“巨鹤”号之前遭到的袭击肯定来自水下,是鱼雷无疑。“巨鹤”直接就被炸沉了,“和鹤”也失去了战斗力。长江舰队的主力舰就是“鹤”级,总共才五艘而已,猛然之间少了两艘,已经影响到了舰队的整体实力。战前,镰仓介二淳对学兵军做了深入的研究,考虑到其步兵武器的优越性,所以在遭遇水下袭击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想到了浅水潜艇。而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来自水下的攻击只是辅助而已,真正的杀招来自岸上。镰仓介二淳想起和冈村宁次的一次通话,后者奇怪学兵军的炮兵迟迟没有投入战场,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人家将炮兵都调到这里来了,为的就是给自己迎头痛击。

看这炮弹的密度,在南岸,学兵军最少聚集了五百门左右的大炮吧,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为重炮。欧阳云这个支那人有魄力啊,居然将所有的炮兵都集中起来了。

“轰!”百米开外的一声剧烈爆炸将镰仓从沉思中惊醒了,一艘五百吨左右的小型炮舰因为弹药库被击中发生了殉爆,随着一团偌大的火球腾起,下一刻,这艘炮舰四分五裂,一头栽进了江水中。

“司令官,几位舰长打来信号,询问怎么办……”

“阁下……”

春上急匆匆的跑上来,惶急的报告道。在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作战参谋。镰仓注意到了他们每个人脸上惊恐的表情,他再次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祸害,到处都是爆炸声,南岸的炮弹还在持续砸过来。意识到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全军尽墨,他艰难的吞了口吐沫,嘶哑着嗓音下令:“下令撤退吧,先撤出去二十公里再说!”

居然是撤退而不是反击,春上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试探着问道:“阁下!”

镰仓瞪圆了眼睛,喝道:“八格,撤退!听不懂吗?”

“哈伊!”

第972章 欧阳云的担心

南岸学兵军炮兵阵地上,一个团长找到了张田泉,询问:“张旅长,是不是要转移阵地?”

张田泉摇摇头,他的目光始终关注着江面,他说道:“等会再说,你没看到吗?小鬼子开始逃跑了!”

那个团长所在的炮团距离江边最近,目标也最明显。他担心遭到日舰的报复性炮击,这才来请示是否要转移阵地,听见这话,他转身看去,果然看见不少日舰拖着浓浓的烟雾正在向东驶去。他转过头来说道:“小鬼子的指挥官很聪明啊,他们不忙着还击,而是先拉开距离,这样损失会小得多。”

张田泉点点头:“他们的舰炮口径比我们的自行火炮大得多,射程更远,不过,他们要真是拉出我们射程之外的话,嘿嘿,估计我们也已经到了炮台了。嗯,应该是这样没错,所有的炮舰都在倒车——告诉兄弟们,抓紧时间多打两发,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小鬼子不傻,吃了这一次亏,以后便不会再上当了。从此以后,要想再像今天这样痛揍鬼子舰队可就难了。”

马当要塞,在长江舰队的炮击密度变得疏忽以后,欧阳云不顾其他人的反对,走出了指挥部,登上了一处炮台。炮台左边的一处山林还在燃烧着,这是被刚才的舰炮击中引起的,这让刘奎还有水红袖以及潘媚人特别紧张,他们带着十几个警卫战士还有娘子军将欧阳云团团围在中间,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

就在这座炮台的东方还有西北方,连绵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的想着,一个又一个硕大的火球腾空而起,远远望去,好几个地方都已经形成了火海。

“老鬼子看来是动真格的了!”欧阳云看了东北方向还有正北方向一眼,转向了东方。那里,每秒钟几乎都有火球腾空,一片连天火海已经烧起来了。他难抑心头的激动,举起望远镜看过去。恰好看见一艘名叫“日枭”的炮舰在爆炸中解体,他使劲的吼了一句:“好!”再巡视一遍,看见几乎所有的日舰都已经被击中起火,不时的,还会有一艘舰船慢慢的沉没,他放下心来。放下望远镜,他脸上露出笑意,笑道:“张田泉干得不错,炮兵部队的弟兄们也很争气。不打则已,要打就一次性打痛。这一次,我估计没有半年时间,镰仓介二淳是别想缓过来了。嗯,或许此战以后他就别想呆在中国了。刘奎,你去帮我把黄华叫来。”

“是!”刘奎应着跑向了指挥部。

很快,黄华出现在欧阳云面前,他敬个礼问道:“总司令,您有什么吩咐?”

“加发一封电报给张田泉,叫他从现在开始就可以逐次的减少炮击密度了。告诉他,最后一定要留下一个团监视长江舰队。”

“是!”黄华记录下来,然后小跑回去。

望江县,冈村宁次为了方便指挥,将第11军的指挥部搬来了吴家大屋。吴家大屋因为其家主吴永兴的关系在当地很有名,社会关系很好。冈村宁次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有意收复吴永兴,让他为皇军服务,这才特地征用了吴家大屋前一进的房子充当指挥部。

三点钟准点开始的炮击进行到第十八分钟的时候,岗村接到了镰仓拍来的电报。镰仓在电文中称:由于舰队遭到了支那人优势炮兵的伏击,损失惨重,现在已经无法维系对马当炮台的火力压制。不过,为了表示对岗村司令官阁下的支持,我将会继续登陆作战计划,请阁下尽管在正面发动最最猛烈的攻势……

这份电文听了一半,岗村惊得站了起来,而等听完后半段,他的神情平静许多,转身对着挂在身后的地图陷入了沉思。分把钟以后,他做出决定,将原定二十分钟的炮击延长至半小时,要抓住学兵军炮兵远在钱家湾的机会,哪怕打光所有炮弹,也要将棉船岛上的守军工事完全摧毁。

背面、西北面爆炸的声响更加密集了,欧阳云转头看着升洲方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里,靠近江面的地方已经燃起了好几处火海。而随着炮弹往纵深飞去,距离夹江足足三公里的棉船镇也被波及到了——几个硕大的火球腾起,下一刻,火势熊熊的燃烧起来。白流苏的指挥部可就设在镇子里啊!

流苏,你可不许出什么意外啊!他这样想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