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美人在上 顾盼若睐 2397 字 2天前

新姨娘安置在西跨院,简雁容随着邵氏进门,几疑走错了地儿。

原来素朴简单的西跨院如今无比华丽,一色的楠木家具,大靠背椅上铺着厚软的栗鼠皮,新增的铜制烛台有六座,每一座都有一人高,八宝架上百蝶恋花摆件,还有蝠云祥瑞精雕笔筒……琳琅满目,每一样都极贵重精致。

她老爹花一文银子都要精打细算,不肖说,这些是新人的陪嫁。

新人在里间,没看到容貌,简雁容也知,这个小妾便是丑如一头母猪,她老爹也纳定了,反对无用。

水太浑,三十六计走为上,简雁容小声道:“太太,我去找蕊珠回来帮忙。”转身便往外奔。

“雁容,你等等,跟素婉见个面再走。”简老爹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了,拉着新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晴天霹雳!天呀地呀!

素婉?此素婉不会是如意坊那个素婉吧?

新人容光艳丽,胭脂淡淡一抹,敛衽行礼,樱唇微启,却没有声音发出,正是简雁容担心的那个素婉。

素婉得罪了晚晚被废被囚,没有晚晚的许可出不了如意坊,更不可能进得简府,简雁容吓得魂飞魄散。

老爹绝不可能去逛窑子的,何况素婉被挑断手筋毒哑后就不再接客了,两人怎么干柴烈火勾搭上的?

简雁容看老爹。

“今日上午有人送了素婉和箱笼过来,道是素婉仰慕爹的风采,愿自赎自身入府为妾。”简老爹挺挺胸,大约也知自己怎么挺也挺不出玉树临风之态,霎地又缩了回去。

老爹口中问不出什么,简雁容拉住素婉迫切地问道:“你把告诉我晚晚信息一事跟晚晚说了?”

素婉摇头,一脸不解看简雁容。

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双脚却无碍,简雁容急把她拖拉院子紫藤花架下让她用脚在泥地上写字。

“不是你使了巧劲让我离了那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吗?”素婉写道。

头顶紫穗垂缀满树烂漫别有韵致,春光正好,简雁容却如置身阴冷冰凉的冬日里,僵僵地一动也不能动。

“雁容,怎么啦?”简老爹从屋里跟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榉木盒子。

“爹,我问你,那本晚晚的传记毁了吗?”简雁容咬牙问道。

“没,那人又增加了十两,我就给他带走了,不错,一本小记赚了一百一十两,咱家因此还和素婉结缘。”简老爹笑咪咪道,打开手里的盒子,刹那间光芒四射,里面满满的一盒子镶金嵌玉首饰,“雁容,素婉说,这盒子里头面首饰给你和蕊珠做陪嫁。”

老爹定是想,有这么一盒首饰,她和蕊珠的嫁妆又能省下不少钱了。

简雁容气得抓狂,很想伸手把老爹手里的盒子抢了狠狠砸到地上。

真要这么做了,老爹肯定找她拼命。

事情的关键在那本传记上,只不知晚晚把素婉送到自己家有什么目的?

从素婉的遭遇来看,晚晚狂得很,若知传记为简家书肆所写,定不会来什么迂回曲折的,直接派人过来寻事找碴了。

百思不得其解,不能留素婉是肯定的,简雁容咐咐老爹另租一处院子给素婉住,再雇一个婆子过去侍候她,平时不要过去那边院子。

“赁个院子再雇个人侍候,一个月就得多花多少银子,而且……”简老爹往屋里看,视线在素婉带来的奢侈物儿上打转。

稍有不慎便大祸临头,别说这院子的东西,整个简府都片瓦不存,简雁容被老爹气得说不出话,不说了,眼睛看邵氏。

邵氏领会得,有简雁容壮胆,腰杆子硬了,无所畏惧,当即哼哼叽叽哭闹起来。

“老爷若不把她送走,我就带着属于我的东西走人……”

邵氏掐着手指一一数,简府的财产她要带走一半还多。

邵氏每数一样,简老爹的面色就颓败一分,素婉的眼神则越来越怨毒。

人家怎么也帮过自己,过河拆桥忒不厚道,简雁容小小地内疚了一把。

要免绝后患,也不能让素婉对简老爹心怀不轨,老爹再是贪财,好色乃男人的通病,不可不防。

简雁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对素婉道:“你花容月貌,我爹配不上你,别着急,我想想办法,你的嗓子也许能治,治好了,凭你的美貌,要配什么年轻如意郎君没有。”

简雁容本是宽素婉的心安抚她,话说出来了,忽地想,许庭芳有武功,且似乎要从大内拿到上好的药物很容易,得便问一问,也许真能救素婉也不一定。

若是治好残疾,自有翩翩如意郎君,用不着委身一个吝啬老头,素婉面上恨色霎时消失,笑着点了点头,顺服听话。

解决了素婉,简雁容留下了小黑急忙回侍郎府。

程秀之却不在府里。

简雁容有些着急,自己一走一整天,不知程秀之有没有寻自己。

欢哥在回廊一角和程新斗蛐蛐,简雁容急奔过去,问首:“爷病好了?去哪了?你怎么没跟着去服侍?爷有没有找我?”

“你的问题那么多,你让欢哥一张嘴怎么回答你?”程新笑,暗暗打量简雁容。

平时穿着仆役的衣裳已觉人物不俗,这会儿换了翩翩公子哥儿的锦缎衣袍更是清丽无双,闪瞎……人眼,难怪许庭芳黑暗中初遇便倾心,明里相逢动心,一棵树上吊死到底。

简雁容不理程新的挖讽,只拿眼看欢哥。

一同在程秀之跟前侍候,她可没少给欢哥好处,交情很不错。

“爷没让我跟着。”欢哥笑,朝简雁容挤眉道:“爷的病好没好,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打的什么机锋啊,简雁容懒得猜,程秀之不在府里,没人斗嘴,也不用竖起一身刺防备,委实无聊的紧,蔫蔫地在廊下坐下,斜眼看长廊不远处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