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很少用“嘴脸”这两个字去形容别人,但是看着对面那张近乎扭曲的脸,她真的找不到其他的词汇。
“当初的请柬,是你模仿我的字迹发出去的吧?”
她手中的这张,是当年离开林府时在地上捡起来的。
她真的将她所有的笔锋都临摹的很传神,若不是她知道自己从未写过这些,真的很难辨出真假。
“呵!还留着呢?”张挽君冷笑。
“是我写的又怎么样?就连林方知当初会赶回林府也是我让人传出的消息。你早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怕告诉你,就连陷害你爹的字条也是我亲手写的。那老东西早该死了,林府只打断了他一条腿,也算是怀了善心了。”
“啪!”
张挽君话音刚落,便迎头受了沈衡狠狠一巴掌。
“我可以允许你作践我,那是因为我先作践了我自己才给了你机会,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利用这个去伤害我的家人。”
张挽君根本没想过沈衡会动手打她,那带着掌风的一巴掌,扇的她整张脸都肿了半边。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扑上前去,撒泼一般想要去拉扯沈衡的头发,却听到咔吧一声,自己的胳膊断了。
随手松开折断的半只胳膊,沈衡冷冷看着她。
“这是你欠我的。”
又是咔吧一声,小腿骨也被折断了。
“这是你欠我沈家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张挽君,欠下的,早晚是要还的。”
骨节分离的疼痛,就算是习武之人也很难承受。当初她爹,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一步步爬到林方知的面前,求他饶恕自己孩子的无知。
这一切的一切,一半是出于自己的轻狂,另一半,便是这位幕后推手的功劳。
“沈衡!有种你就杀了我,林家在朝中的地位你清楚的很。我死了,你们沈家一门也要跟着陪葬!!”
沈衡低头看着那个匍匐在地上的人。
“你觉得,你方才亲口承认了自己假造字迹的罪行,林方知还会饶了你吗?”
张挽君闻言大笑。
“我承认了吗?谁听见了?就算有人听见,作证的也还是你沈府的人。你以为这里是大理寺的大堂?我不签字画押,不出堂作证,你还是救不了你爹。而且我还要状告你杀掉了我的孩子,故意报复林府。我要让沈括人头落地,杀了你们所有的人!!”
“够了!!”
这句话不是沈衡说的,而是在门后气的七窍生烟的林方知说的。
苏月锦说带他们出来走走,就真的径自出了大理寺。眼见着是朝着沈府的方向来,他就觉得事有蹊跷。
张挽君自三天前离开便没再回来,但出门时并没有带仆从,也没乘小轿,他也不好直问沈府要人。
步子还没到门边时,他便听到了张挽君的声音,当时就觉得不好了。只是碍于苏月锦在场,他不让进去,谁敢推开门打断。
里面的对话那样清晰,他气的浑身发抖又发作不得。
及至张挽君疯了一般叫喊时,他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只能将门推开。
就见他大步流星的破门而入,拎着张挽君的脑袋狠狠撞向一旁的墙壁。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妇人,居然是你故意陷害沈大人的,你好大的胆子!”
张挽君看着鱼贯而进的几名大人,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谁能想到,本该在大理寺审案的众人会来到沈府,又有谁会想到,她们会设下这样的“圈套”让自己招认。
林方知下手毫不留情,撞的她本就发晕的脑袋一阵头晕目眩。
苏小千岁懒洋洋的靠在沈衡身边,摇头叹息。
“太血腥了。”
饶是如此,自己却坐下来看的津津有味。
撞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轻叩了两下桌案。
“林丞相不会想把证人活活打死吧,这死无对证的事,还是私下里做比较好一些。”
林方知手下微顿,他是真恨不得张挽君马上就死。但再打下去,更要惹人怀疑,只得讪讪的松了手,任由她躺倒在地。
张挽君被收押,回到堂上的众人都表情各异。
林方知的脸色白的发青,几次张口又不知怎么才能脱了这罪名。
苏千岁亲自下来“安抚”。
“别慌,本王知道你是清白的,许多事情也有眼皮子底下注意不到的。张挽君一意孤行铸成大错,本王相信你绝对不会参与其中的,对吧?”
林方知虽诧异苏月锦会这般为他开脱,但脑子已经是一团乱麻,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王爷明鉴,此事下官确实并不知情,真的都是她一人所为,万不敢期满王爷的。”
不成想这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重重的跪地。
“王爷明鉴,此事都是林丞相在背后指使的,不然罪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诬陷沈大人啊!!”
看着突然冒出来,哭倒在地的王秉承,林方知真想吐口骂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