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传教?像佛教一样?”赵永泽的脸色不怎么好。

敬忠小心的回道:“他们说的是天主教,但具体内容奴才不知。”

“他们只有几个人,暂时没有什么威胁。又会官话能沟通,再看看吧。”刘珍儿想起传教士可都是知识丰富的人,若是没有坏心,倒可以好好利用。

赵永泽对着敬忠挥手道:“让理藩院的人好好看着,再顺便学学他们的话。”

来了几个夷人,虽然能引发人的好奇心,但相比赈灾来说仍是小事。

有了粮食,终于能把灾民安置好,让他们重新修建房屋投入生产了,整个大庆的人心也才稳了下来。

整个朝廷都在忙着恢复民生,那几个夷人就被忘在了理藩院,由理藩院的官员陪着。

第61章 天才

在朝廷赈灾的时候,买粮的船队又从汇通河出海了, 只是这一次的队伍比上一次大了五六倍, 上面不止装了金银,还装了丝绸、瓷器和茶业等物。去的也不再只是‘商人’, 还有礼部派遣的官吏。

有上一次经验,这次船队回来的更快了些, 并幸不辱命的带回了五十多万石粮食和交州岛的商人来使。

这批粮食回来,大庆内缺粮的状况就大大缓解了。

礼部官员郑重的接待了交州岛的来使,和他们签订了一些贸易条约。带着他们在京城半个月,才送他们离开, 同时民间也有商人组织起船队,跟着使团出海了。

全民都在努力垦地种冬粮、用水泥修屋补院的时候, 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又到了冬天。

这个冬天比去年冷了很多,大雪那天整个皇宫都铺上了一层银色。

在鹅毛般的大雪中,所有宫人都穿戴上了棉衣毡帽,进了烧着炭火的宫殿, 褪下外衣帽子之后, 动作仍像以往一般轻盈灵活。

长寿宫梅苑前的亭子里, 三面被挂上了帷帘,亭中生了几个大炭炉, 上面温着热酒热菜, 赵永泽和他的几个侍读好友在这亭中赏雪。

“殿下,各位公子, 御膳房上了一道烤鲈鱼。”刘珍儿微微施礼后,就挥手让人又在石桌上摆好烤架鲈鱼。

菜上好了,刘珍儿正打算施礼离开时,就被殿下拉住了手腕:“这些事,让下面的人做就行。难道的闲暇时光,你也坐下。”

“奴婢可不会诗词,坐这儿平白扰了你们的雅兴。”刘珍儿见宫娥都已经行礼退下了,也没有强行离开,笑着顺势坐在了殿下旁边。

房瑞云笑道:“我们也都是俗人,没说什么诗词雅言,在说几本奇书。”

“哦,什么奇书引起了大家的讨论?”刘珍儿也来了好奇心。

赵永泽笑道:“我们说的是《万国图志》。”

“那几本书已经翻印了?”刘珍儿听了十分高兴。

那几个传教士待在理藩院,虽然看似受着冷落,但实际看着他们的人可不少。刘珍儿一听说他们国家已经在发展自然科学了,就打起了他们手上的书本的主意,《万国图志》就是其中的一本。

“其他书籍还在翻译,但《万国图志》已经印了出来,现在在京城大受欢迎。”林明启笑道,自从出了一本洛阳纸贵的《万国图志》后,理藩院可是大受关注,就连林明启都知道一些。

“陛下开明啊!”刘珍儿万没想到最有可能出不了的一本书,最先流传开了。

自从知道了那几个传教士的底细,刘珍儿心里生出了一个不敢说出来的野望,她想让外来的自然科学冲击理学家在思想上的禁锢。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大庆的有识之士能够认同接纳那些自然科学。

刘珍儿让人有意无意的引导几个传教士,让他们翻译他们的书籍来传播他们的思想,没想到第一本《万国图志》就大获成功了!心情激荡的刘珍儿端起手边的杯盏,就饮了一口。

“父皇英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赵永泽拿了一杯茶换了刘珍儿刚刚放下的酒杯,“但你也不能多喝酒。”

立马有华服少年附和道:“这虽是暖酒,但也不能多喝。”

“好,不喝,我也觉得这酒有些烈了。”刘珍儿觉得是她这世从没喝过酒的原因,所以只一杯就觉得脸有些发烫了,顺势喝了一开口茶才问道:“《万国图志》上说世界很大,我们处在一个球上,你们觉得是不是真的?”

“那都是胡说!我们先贤就说过,我们世界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另一个华服少年道,“若地是圆的,我们怎么站得稳?!”

林明启慎重道:“看《万国图志》上的地图,不像是乱说。”

“你焉知他的地图不是乱画的?”那少年不甘示弱。

刘珍儿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若他们真的是在胡言乱语,你们可以去理藩院找他们当面辩驳一番。也免得他们欺世盗名,哄骗了无知百姓。”

“他们都是些夷人,连官话都说不清,跟他们辩没意思。”那个华服少年毫无意趣的挥了挥手。

房瑞云看了看皇长子殿下和刘女尚,也对着华服少年怂恿道:“不是有个叫毕贽的少年天才跟在那几个夷人面前学习吗?你只要去把毕贽驳倒了,肯定就没人相信那些夷人的话。”

“嗯,毕贽?!”那华服少年虽然已经喝的有些上头了,但还是条件反射的摇头:“不行,他口舌太利,歪理都能给他说成正的,骂起人来毫不留德,不去!”

另一个华服少年也激道:“广荣兄,你好歹也是国公之子,怎么就怕了这个穷书生?”

“那是个疯子!他昨日和我表哥辩论时说朱程两位先贤是假道学。”侯广荣打了个寒颤,“关键是我那自幼熟读诗书饱受赞誉的表哥还没辩赢,回家就被我舅舅一顿好打。我哪还敢惹他!”

刘珍儿听得精神一震,房瑞云也放下了酒杯皱眉道:“他这也太狂了,怎么敢说这话。”

“反正这种人,说不过他,我得躲着。”侯广荣摇着头又喝了一杯。

刘珍儿看了一会儿热茶上的水汽,平复了心情才问道:“这毕贽是何人?他敢如此说,不怕天下读书人的骂声吗?”

“这毕贽家里没什么说的,他爹就是一个多次落第又中年逝世的举子;但他自己,从小就是个闻名乡野的神童,这些年无论和什么样的才子辩论,都没输过。”林明启声音里有些钦佩。

房瑞云摇头:“行事说话太尖锐了,伤人伤己。”

“我要有他那能耐,也要像他那样,辩的天下才子哑口无言才畅快!”另一个华服少年廖风鸣饮了一杯酒道。

房瑞云将酒换成了茶:“他质疑先贤的话传出去,必定会遭到士林群攻。”

“我倒对这个天才有些好奇。”刘珍儿转头问道:“殿下我能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