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见状不由苦笑一声,他知道蔡邕想要跟他说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光有一颗宽恕之心就可以办到的。
“子干,你为何要拦我?”回到学院自己办公室的蔡邕不解的问卢植道。
“伯喈,你打算跟殿下说什么?饶恕那些参与叛乱的人吗?如果参与叛乱都能被饶恕,你不担心日后叛乱四起吗?”
“昔日太平道叛乱,如今殿下虎卫军中……”蔡邕闻言反驳道。
“哪能一样吗?”卢植打断蔡邕的话道。
“怎么不一样?”蔡邕梗着脖子反问道。
“他们是汉人,跟我们同根同族,所以只要他们真心改过,我们就该给他们一个机会。可那些羌人,他们跟我们可不是一个祖宗。所以他们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犯了错,就必须付出代价。”
“殿下曾经说过汉羌一家……”
“伯喈,难道你还不了解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对我们汉人来说,有殿下这种人是幸运,可对外族人来说,就是不幸。你以为殿下为什么要说什么汉羌一家?只是单单想要让羌人安心劳作,不再与我们汉人起冲突吗?”
“……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你想想殿下对羌人官员的要求,再看看咱们学院什么时候出现过羌人,你还不明白吗?”
蔡邕按照卢植所说想了想,脸色不由微变,卢植见状叹了口气,“伯喈,你是个老实人,本来这些事我不想告诉你,可我不想让你误会殿下。你没想错,殿下的目的就是让羌人这个种族消失。不是从肉体上将其消灭,而是将羌人彻底同化成汉人。”
“……能成功吗?”蔡邕担心的问道。
“从目前来看,只要坚持百年,的确有成功的可能。百年以后,羌人的文字跟语言会因为无人使用而消失,羌人的习俗会因为与汉人的习俗融合而消失,至于羌人的历史,那些口口相传的传说,只要知道的人都老死了,自然也就无人知晓。一旦羌人失去了文字,语言,传统,谁又会认为他是个羌人?”
“……所以彻里吉才会想要反抗?”
“彻里吉没有那么聪明,他只是单纯的不服气殿下,不愿意与汉人和平相处而已。要说羌人里能够看出殿下不怀好意的,恐怕只有以前彻里吉身边的丞相雅丹,不过那个雅丹已经死了,不用担心。”
“……子干,看来我们的确是老了。”蔡邕有些失落的说道。
“呵呵……你才明白过来吗?如今殿下身边的那些小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过这是好事,只有有了这些人,殿下日后要走的道路才能走得容易些。”卢植笑着说道。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卢植跟蔡邕在办公室里感慨岁月不饶人,单说刘福在送走卢植跟蔡邕以后,正准备回去找四位夫人商量一下以后侍寝的问题,却没想到刚一见到四位夫人就得到了一张冷脸。
“媳妇们,怎么了这是?刚才还有说有笑,怎么我一来就一个个都板着脸,不会是故意针对我吧?”刘福一脸不解的问道。
见刘福神色不似作伪,蔡琰微微皱眉,对刘福说道:“夫君,妾身身为大妇,以往的确不够关心夫君,但夫君一声不吭的就定下一门亲事,这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啊?定亲?谁定亲?”刘福一愣,连忙问道。
“……夫君,人家女方已经把人都送来了,你这时候还想要隐瞒吗?妾身不是妒妇,你想要娶妾,妾身不会拦着,但妾身希望你以后可以提前知会妾身一声。”蔡琰有些不高兴的对刘福说道。
“停停停,赶紧打住。琰儿,你说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啊?谁定亲?我就只有你们四个媳妇……”
“夫君,都这时候了你还隐瞒什么?姐姐刚才不是说了吗?人家女方已经把新娘送来了。”任红昌开口对刘福说道。
刘福听到这话头都大了,举起右手对四女赌咒发誓道:“天地良心,我刘福要是另外找了女人没跟我媳妇说,天打五雷轰!一辈子不举!”
古人对待誓言很看重,四女见刘福发了这样的毒誓,不由也疑惑了起来。原本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蔡琰四女的确很生气,能够接纳别人是因为四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有感情。可忽然又冒出一个,这就让蔡琰等人有些无法接受了。当然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给刘福闹得不可开交,只是想要稍微教训一下刘福,叫他日后可以收敛一点。可现在见刘福的样子,他似乎也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件事,那这件事就蹊跷了。
“夫君,来人自称是来自无极县甄家。”蔡琰提醒刘福道。
“无极县甄家?那倒的确认识,当初拜童渊为师的时候,我就是借住在甄家。不过后来到了张掖,也就只是维持着生意上的往来,人倒是没有再去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刘福询问,蔡琰轻声说道:“在夫君带着婕儿妹妹回来之前,有一支送亲队伍到达潼关,领队的人声称所送的人是夫君的未婚妻。潼关守将知道后不敢怠慢,连忙派人沿途护送,把那队人送到了长安。当时你人不在,所以那些人暂时就被安置在了城外的庄园里。后来你回来了,我们忙着跟婕儿妹妹叙旧,也就忘了这事。结果今日上午,得知你已经返回长安的那些人自己找上了门,询问什么时候举办婚事……”
“甄家媳妇……甄家的家主甄逸的确有五个女儿,要按年龄算的话,恐怕只有小女儿甄宓合适,可那丫头也比我小了十多岁……”刘福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旁的步鸾见状说道:“夫君,别想了,不如请那个甄宓来府上一见不就可以了。”
“唔……不妥。我不记得自己跟甄家有什么婚约,也不可能有。但如今甄家送人来了,还说是我的未婚妻,以甄逸的性格,他是不可能用自己女儿的名节来开玩笑的。这件事有蹊跷,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不能贸然行动。”刘福想了想,摇头拒绝道。
“夫君觉得这件事里能有什么问题?”蔡琰好奇的问道。
“……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那队送亲的人里肯定有不是甄家的人。”
“那夫君准备怎么办?”
“各位夫人,有兴趣跟为夫一起做一回采花贼吗?”刘福忽然笑嘻嘻的问蔡琰等人道。不过蔡琰三人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齐齐看向张婕。刘福提起采花贼,让蔡琰三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张婕那次的逆袭。张婕很显然也想到了,脸色透红的嗔道:“看什么看?”
“看采花贼呀。”任红昌笑嘻嘻的答道。恼羞成怒的张婕扑上去挠任红昌痒,任红昌边笑边用步鸾做挡箭牌,三人笑闹成一团。
刘福额头冒出黑线,看着瞧着自己微笑不语的蔡琰问道:“琰儿你又为什么瞧着我?”
“看被采花的呀。”蔡琰笑眯眯的答道。
……
夜幕降临,数名身手矫捷的黑衣人翻墙入院,没有一会的工夫,一个布袋就从墙上被顺了下来,早就等候在外面接应的人立刻接过布袋扛起,动作迅速的送进了停放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
布袋里的人被弄醒,睁眼看了看四周,等到看清坐在她对面的人是刘福以后,先是一愣,随即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带着哭腔的说道:“福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