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孵的。”
“那小子的问题就来了,这世上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
“当然是先有的蛋……不对不对,蛋是鸡下的……先有的鸡……也不对,鸡是蛋孵的……这个,这个……”许攸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在座的众人也是陷入了思考。面对这种两头堵的问题,他们还是头回听说,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只得纷纷看向了郑玄,希望郑玄可以给他们一个正确答案。
而郑玄也总算是明白了之前蔡邕所说的话的含义。这个叫刘福的小子,还真是一个叫人头疼的小家伙。
“嗯咳……这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我也想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小子,你认为呢?”郑玄轻咳一声,问刘福道。听到郑玄的话,蔡邕的心里不由一紧,暗自祈祷刘福千万不要像在庄子里那样回答自己什么先有的嫖客后有的鸡,那样的话自己就真的要没脸见人了。
“康成公,小子就是因为不知道答案才感到困惑的。”刘福对郑玄行了一礼后答道。
由于刘福的鸡蛋问题,最终让一场好好的宴席虎头蛇尾的结束了。私底下郑玄也曾经问过蔡邕正确答案,结果却被刘福的答案给弄得哭笑不得。先有的嫖客后有的鸡,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福今年十岁多,而郑玄已经五十五,在郑玄的眼里,刘福就相等于自己的孙儿辈,老实巴交的孩儿让人关心,古灵精怪的顽童也同样招人喜爱。如果说一开始郑玄关照刘福是看在蔡邕的面子上,可在经过鸡蛋问题以后,郑玄就是自己喜欢刘福这个孩子了。
一连在郑家待了十五天,每天郑玄都把刘福带在身边。通过蔡邕,郑玄已经知道了刘福的真实身份,不过对于蔡邕的请求,郑玄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带着刘福,如同对待自己的孙儿辈一样。
等待是无聊的,尤其是身边没有同龄人的时候,那种等待更是一种煎熬。刘福每日跟在郑玄的身边,看着那些慕名而来的学子与郑玄的弟子辩论,日子过得无聊无比。没办法,刘福的年龄跟那些学子相差不小,那些学子一心向学,没工夫陪着刘福玩耍,而刘福也不愿跟那帮明显比自己要大上一轮的学子亲近。
只是有些时候,不是说你不惹事,麻烦事就不会找你的。或许是羡慕刘福可以跟在郑玄身边,又或许是嫉妒刘福可以拜蔡邕为师,以许攸为首的一帮学子总是想要找刘福的麻烦。对于许攸这个人,刘福并不是太愿意亲近。这人的才学的确是有,很聪明的一个人,只是他看人的眼光却糟糕至极,再加上自己性格上的缺陷,结果最终悲剧了。
在袁绍没有成事之前,替袁绍在外扬名奔走的人里就有许攸,可在袁绍成了四州之主以后,作为功臣的许攸的地位却开始下降,直到官渡之战,因为家人犯法,许攸被心情不佳的袁绍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可被收拾了一顿的许攸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在气愤之下投靠了当时正与袁绍作战的曹操,并且因为献计突袭乌巢而令袁绍大败,也算是报复了袁绍。可在之后,记吃不记打的许攸居功自傲,不知收敛,最终被许诸所杀,只要看最后曹操对许褚的处理就可以看出曹操对许攸的不满,只是厚葬,而对杀人的许褚却没有任何的处罚,保不齐许褚杀许攸就是曹操暗中授意的。
当然刘福也没有去劝告许攸的义务,即便有机会,刘福也不愿意。瞧不起人的人永远是那么叫人厌恶。自傲跟傲慢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所代表的意思却是截然不同。因为刘福的年纪小,许攸在刘福面前所表现出的态度就是傲慢,而由于刘福在宴席的问题叫许攸在人前丢了个大脸,许攸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刘福,全然不顾刘福与自己的年龄差别。
许攸很狡猾,知道以大欺小的名声不好听,便在背后撺掇郑玄的弟子去找刘福的麻烦,而郑玄的弟子中也有人因为刘福受到郑玄的青睐而感到不满。再加上许攸散布的郑玄打算收刘福为入室弟子的谣言,有人终于忍不住在郑玄与来访的学士讨论问题的时候对刘福发难了。
读书人嘛,总是动嘴多过动手。对刘福的发难也并不是拳脚相加,而是打算用难解的问题让刘福知难而退。可刘福是那种肯轻易服输的人?虽然总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可以瞧不起古人,可在内心深处,刘福那种来自现代的莫名优越感,还是时不时的会冒出来,就像是城里人瞧不起农村人。
其实说实际的,刘福除了比古代人知道多一点杂学常识外,其他方面真的比不上古代人。要论文,十个刘福加一块也比不上蔡邕;要论武,典韦一只手就可以把刘福收拾的没脾气;要论财,也就只有这一点刘福还算拿得出手,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受过现代各种营销手段轰炸的刘福,只要随便使出一点手段,就足以从老实巴交的古代人手里赚到大笔的金银,可以说如果刘福专心从商,那在古代还真没有谁能比得过他。
刘福很清楚自己的缺点,也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所以在学习的时候刘福很认真,从来没有偷懒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这种认真学习的态度,刘福才会得到蔡邕的关照。为了刘福的将来,不惜拉下老脸来拜托郑玄这位老哥哥。
院中的嘈杂声打断了郑玄与蔡邕的谈话,二人来到院中,就见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刘福被人围在中央,正在与自己的弟子孙乾说着什么。远远地听到刘福在大声询问众人:“还有谁?”
“怎么回事?”郑玄轻声问旁边的管宁道。
一直在人群外围冷眼旁观的管宁这才发现身边站着的郑玄,连忙施礼说道:“见过郑师,学生也是听到动静刚来没多久,只知道是蔡师的学生刘福与郑师的学生孙公祐打了个赌,具体是因为什么而打赌,学生也不清楚。”
“哦?不知赌注是什么?”郑玄好奇的问道。
“刘福说自己可以不借外力的把自己提起来,而孙公祐不信,于是二人便打赌,若是刘福可以办到,孙公祐就要去刘福家里做三年的账房先生。”
“若刘福办不到呢?”蔡邕在一旁问道。
“那刘福就输给孙公祐十万贯。”
“胡闹!”郑玄不满的低喝一声,就准备出面阻止这种在他眼里的闹剧。不料蔡邕却伸手拦住了郑玄,低声说道:“康成兄,还记得先前我跟兄长说过的话吗?”
郑玄稍微一愣,随即有些不信的问道:“伯喈,难道你觉得那小子可以办到?”
“那小子不可以常理度之,许多在我们眼里不可能的事情,他却总是可以另辟蹊径的办到,我们还是先看看再说吧。”蔡邕笑着答道。
由于蔡邕的阻拦,郑玄没有马上出面阻止,就见刘福让人找来一根粗绳,一头绑在了自己的腰间,另一头绑在了一间屋子的门梁上,在行动之间,刘福看着人群里的许攸问道:“许大才子,咱们要不要也打一个赌?”
听到刘福忽然将矛头对准了许攸,郑玄的心里就跟明镜一样,立刻就猜到这次的冲突里,许攸十有八九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不过无凭无据,郑玄也不好出面指责,只不过心里还是隐隐有了一些不喜。这许攸来这里表面上是请教学问,可私底下却是一个劲的为袁绍鼓吹。
许攸见刘福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讪笑一声答道:“刘小兄弟聪慧过人,甚得郑师看重,许攸可不敢跟你打赌。”
“哼!就知道你就是个只敢在背后捣鬼的。”刘福轻哼一声,对众人说道:“我开始了,希望你们都能有点担当,做个言而有信的人。”
说完这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刘福双手抓着绑在门梁上的绳索,一点一点的让自己的双脚离地,而看到刘福双脚离地,孙公祐的脸色顿时变得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