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想好没有,是入江湖,还是战沙场?”杨帆看着陈王廷,佩服他的身手,如果到了军中,绝对拔擢得飞快。
陈王廷看向杨帆,道:“我想跟着爵爷,不知爵爷您看不看得上我这身手?”入了沙场,终究还是籍籍无名。哪个男儿不想功成名就,但又有多少人,到最后能够万人景仰,举世无双?少得可怜。大将霍去病、卫青,惊艳了整个汉王朝,身后扎堆的将军,又有几人,为人熟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说说的。
死后名,活着没活好,却总想着死后的名声。有些可笑,又有些可叹罢了。陈王廷看得通透,与其混江湖,战沙场,倒不如在杨帆身边。他不是个蠢人,混个锦衣卫千户的,也被杨帆差來使去,就是孙毅、李郁欢这样的官宦子弟,都对他敬重有加,那他何必要舍近求远呢?
“跟我?你可想好了。”杨帆对于这样的高手,自然不会有什么拒绝理由,“我可不能给你加官进爵,但有我杨帆一口吃的,绝对饿不着你陈王廷。”对于这样能在不知情的黑夜,出手相救,江湖口碑又好的高手,杨帆自然不会嫌碍事。
陈王廷长笑一声,道:“在下是不是已经卖身给爵爷了?”
杨帆淡然一笑,转了转春秋大刀,“我可不会给银子。”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
……
江湖如一张网,恩怨牵扯,总能拉扯到一块儿。金州一处营寨,迫近日落,便有不少的守军扛着长枪,往营寨中走去。秋风送来的不是爽,是萧条。大凌河之战后,野猪皮稍有了收敛,但小规模的冲突还是偶有发生。今日你埋伏几个小队,明日我杀几个哨兵,都是小打小闹。东江军在辽南算得上是大明最后一支劲旅。
青衣书生身后的十人,带着斗笠,沉默不语地站在箱子边上。稍时,几骑飞来。十个锦衣卫稍稍扬起斗笠,看向那个铁衣边将。来人仔细盘问,青衣书生便一一回答,然后将手中的令牌递了上去。
骑马将军看过令牌,点了点头,随后扫视了一眼青衣书生后边带着斗笠的十人,狐疑道:“你们几个,带着斗笠作甚!”
青衣书生一滞,连忙赔笑道:“将军见谅,这几个人,还有其他事要办,不便露面,所以……”马上之人眉头一皱,喝道:“还有何事?”
青衣书生眼珠一转,笑道:“在下几趟过来,都是侯将军接应。这次舵主说了,有一笔买卖,要和金州的将军们分上一杯羹,特地命在下与诸位商量则个。”
“哦?上头怎么没说起这个事?”
青衣书生讪讪一笑,道:“在下说了,只是单纯舵主想和将军们做笔生意。侯将军也清楚,历年这每一趟,将军抽成不过这个数,此次舵主给将军们的却是这个数再翻上一番,所以……”
小胡子将军眼珠一转,怦然心动,道:“什么生意?老岩溪要和我们金州的几个人分,才能吃得下来?如果行,我侯勇一人便吃下来。”今日执哨的,都是侯勇的心腹,这个营寨门口,空无一人。等到夜里,野猪皮便会派人过来,交易火器。
青衣书生上前,示意侯勇凑近点。侯勇扯了扯肚子上的腰带,俯身下去。青衣书生在他耳边碎语几句。听得侯勇呼吸都急了起来,勒马翻下身来,抓着青衣书生的肩,道:“此话当真?”
“在下有几个胆子,敢骗将军?”
侯勇定了定心,放开青衣书生,冷哼道:“谅你也不敢。这么笔单子,我确实吃不下。就按老岩溪说得办。今夜我会派人通知金州的线人,不会对你们有什么阻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