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卿摇摇头,道:“前些日子,洛家和杨爵爷吃了场官司,据说原本两家都不占着理,洛家的少东家被杨爵爷打残废了,暗中买通证人。结果,就在官司要赢了的前夜,洛青川就被人杀了。至于谁杀的,到现在也都没人站出来说话。朝廷上也讳莫如深,没了声音。”
嘶。
屋子内变得寂静了。“那按照顾老板的意思,这杨爵爷如今是要整饬一下我们了?要不我们把这原先动过手脚的价格再提上来?”
“哎,老弟此言差矣。这价格当初压下来不单单是我等说了算的。朝中的……”顾之卿指了指天花板,“如今每年上缴给那些大人们的红利,都是从这里边来的,如果死当的价格一旦在升上去,那些大人们可不会管你我的处境,他们的红利少了,自然会心存不满,要是不少那些红利,那我们就得打秋风了。”顾之卿摇摇头,笑话,这好说歹说压下来的价格,若是在浮上去,那还了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顾老板,那你可得想想法子啊。这当铺最忌讳地就是囤积不流通了,你看看,我那边人都不见几个,在这样下去,店里的工钱照样要发,这生意可就黄了。”
“是啊。从今早上到现在,我那边一笔生意都没做成,这是愁死个人。”他们有些是自己来的,有些事被顾之卿请来的,反正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找他出出主意。顾之卿看时候差不多了,便不紧不慢地道:“几位听听我这注意如何?这洛家倒了,完全是咎由自取。一来听说是绑了爵爷的妹妹,二来绑架了杨爵爷的证人,这都是违反纲纪的,所以朝中相帮洛家的大人都没有站出来的。我们则是不同了。这商场如战场,只要在大明律允许的范围内,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哎呀,顾老板。您就别兜圈子了。您八号当铺家大业大,没了那块肥肉,依旧是吃得开。我们这些小当铺还怎么过活?”一个性子比较急的老头直接站起来,催促道。
“你们别急,我先说说这利民当铺的价格,这玉石金银,似乎没有怎么变,倒是一些我们可以打压下来的皮货,价格回到了原先的价格。这玉石金银这一块,我们暂且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如今这一块的利润也难再提升了。
这皮货历来是平头百姓易得之物,也是可由我们调控幅度最大的。诸位也都明白,自家当铺每年在这一块上的利润,低买高卖给陈记布行、江南那边的差价。所以,我们索性将库中的所有皮货都拿出来,卖给利民当铺。”
“顾老板,你是疯了吗?这块肥头肉不吃,还要把碗里的那块送给利民当?”
“放心,我顾之卿什么时候做过亏本买卖,虽然这皮货卖出去比那五十文一尺的价格要高上那么十文,但是我们现在主要是打压他利民当。这要将他们手里头的余钱统统骗出来。到时候,一个当铺没了钱,拿什么开张?”
“话这么说是没错,可是这死当的皮毛,这利民当也不是傻子。眼下天寒地冻的,卖给陈记做皮袄子正好,这么可能傻乎乎地囤在那边,拿到夏天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