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可以吹出一片天来。昨夜红袖招发生的事,在今晨儿,化作了各种不同的版本,在顺天府流传开来。有说凌河伯杨帆为抢花魁,一怒之下暴打洛家少东家;也有说洛尊第三者插足,抢了杨帆女人,结果被殴打致残的;但更多的说法还是两人斗酒,洛家少东家暗生怨愤,刻意挑事。
至于还有些类似于什么两人因恨生爱,杨帆敲坏洛家少东家下体,欲把其当女人。这种骗的有些离谱的说法,也只有一些异想天开的人想得出来。满城的人现在分成两派。一派是支持杨帆爵爷的,令一派则是为洛家少东家打抱不平的。反正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至于朝堂之上,再一次被杨帆的话题霸占了头条。
朱由检刚刚感觉消停了两日,这弹劾杨帆的奏疏又上来了,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将话题转到了冬季赈灾的话题上边。几月前大量征收粮草、徭役的恶果终于是显现出来了。延安、庆阳、平阳等地难民陡增,饥寒交迫,纷纷请求朝廷拨款拨粮。朝廷哪有粮去赈灾?
除了从杨帆手上抢来的那一万石,加上京城中的存粮,满打满算,也只够几万人熬过这个冬天的。哪够西北这么多人吃的。农军起义之初,总督杨鹤计划招抚,出粮赈济。农军一听政府有粮食补助,便偃旗息鼓,招抚受降,不闹事了。但陕北多少人,多少张嘴,政府赈济得过来?本来赈济就杯水车薪,再碰上克扣,“所救不及十一。”现在连朝廷都没粮食了,拿什么去赈济?
那些个言官,就会打打嘴炮。等说道正事了。一个个都偃旗息鼓,乖得跟小猫咪似的。站在那里别提有多安静了。确实,没有粮食拿什么去赈灾。无耐,朝廷只好派人再次去江南地区征粮,也不知道赶得及赶不及。
奇物斋,如今除了刘晖、章尧两人之外,后边还多出了七八个工匠。几个小型的窑炉,此刻正烧得旺,杨帆将一些粉末放了进去。手中的那根空心铁管,让站在角落的刘晖不觉一怔,以为是杨帆要造那火器了。赶紧那笔仔细记下来。
沙子、石灰、纯碱,三种毫不相干的物体,当放在高温下慢慢融化之后,就会变成一样神奇的东西——玻璃。玻璃的成分,是可以在很大范围内变动的。古代并不是没有玻璃,一些琉璃制品,也算是玻璃。而杨帆现在想制造的,便是透明的玻璃。一旦透明的搞出来了,这随便加点氧化铁啊、氧化铝啊什么的,颜色的事情也就解决了。
窑口旁边热得不行,已经已是冬季,杨帆脱了羊皮裘,脱了里边的衣衫,就盛了见褂子。不断有半成品从窑口内生产出来,失败居多,都达不到杨帆想要的那种效果。一旁被烧成黑炭的木棍,在杨帆手中成了一只大笔,在纸上涂画着。
刘晖、章尧的目的,杨帆也清楚。这朱由检能够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烧制的酒,八成就是这两货给的消息。杨帆也明白,自己要偷偷摸摸干点东西,顺天府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既然在这里了,那边正大光明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