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看着一队队人马涌入扬州城的东门,脸上依然清冷。
但是,杨成的内心也纠结了好一阵子,决定是不是这样做,杨成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弄不好他就直接得罪了朝中的权贵们,然后他还没有回到长安,就被李隆基赐死了。
但是,最后杨成决定还是这么做,杨成是一名军人,不习惯玩弄文官们的那一套。
淮南道因为私盐已经糜烂不堪,无论是像扬州府太守,淮南道转运使这样的高官,还是像淮安县县令曹宇这样的基层官吏,都已经和私盐产生了关联,他们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盘根错节,不适用极端手段是无法铲除的。
而且淮南道糜烂最严重的就是扬州府,淮南道一半的官员都在扬州府,杨成令杨钊按照他的方式收集扬州府官吏的罪证,杨钊在短短的半个月的功夫里就收集了扬州府官员和小吏数百人的罪名。
杨成授予杨钊的方法也是非常简单,杨成在离开长安的时候,从史部那里带来了一本淮南道官员的名册信息。
这个时代对于官员的监管要比后世还要完善,每一个官员上任之前,都要到史部备案自己的家财田地,然后史部再发给这个官员一些上任路上所需的钱财和马匹。
杨成有了这个信息,查办起这些贪官来就容易的多了,杨成在来到扬州府之后,就大摆了一场筵席,将扬州府中能够邀请到的人都邀请到了,甚至一些淮南道其它州府的官员得知消息之后也赶来了。
这些人都是看重了杨成采访使的身份,自然是要百般讨好杨成,于是在礼品上就毫不手软,这样就被杨成抓到了把柄。
就拿一个九品的盐司来说,一年的俸禄也就不到百贯钱,也就是不到一百两银子,这样的小官如果送给杨成的礼品是价值百两黄金的,那么他就一定有问题了,然后再查一查他上任时备案的家财和史部发放的钱银,这样有没有问题就一目了然了。
如果这个小官才上任三年,而且祖籍也不是扬州府的,那么就一定有问题了,这就是后世所为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
这个时代有一种说法,那就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所以对于为官之前还一贫如洗的官员,上任之后家财万贯是非常常见的,但是杨成就是利用了这种习以为常,然后以这个合情合理的名义抓人,到时杨成和这些人对证的时候,杨成知道这些人也是无话可说。
扬州城中,明祖业的府邸。
明祖业的府邸位于扬州城中最繁华地带,占地三十余亩,亭台楼宇鳞次栉比,府院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湖泊,两侧布满了假山和亭楼,真所谓是气派辉煌。
此时,在巨大的湖泊岸边,一座精美的阁楼上,精雕的镂窗打开,一个丰盈的少妇挨着窗子坐在软榻上,面前是一面巨大铜镜。
少妇名为张氏,是明祖业的夫人,此时正对着铜镜将一盒盒水粉胭脂在几个小丫鬟的服侍下伏到脸上。
张氏天生一副杏脸,一双媚眼透着一份刁蛮,是远近出名的刁妇,但是张氏又将明祖业迷的神魂颠倒,明祖业对张氏也是宠爱有加,很少和其她女人来往,虽然府上美妾也不少,但是明祖业在张氏的迷惑下,则是很少和这些侍寝的小妾欢乐。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张氏突然一脸的凶光,然后狠狠地打在了一个小丫鬟的脸蛋上。
“狗东西,某明明让你去买碧水斋的胭脂,这是什么?拿假的来骗老娘,真是活腻了。”
张氏一脸的凶光,刁蛮地朝着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说道。
此时,这个小丫鬟已经吓得全身颤抖,跪在地上痴痴地说不出话来了。
“夫人,夫人,饶命,这确实是碧水斋的胭脂,奴婢没有买错。”
小丫鬟全身颤抖,她自然是不敢买别的胭脂来骗主人,但是她的心中也很诧异,夫人用了这么多年碧水斋的胭脂,这么可能看不出来真假呢。
碧水斋是江南最好的胭脂坊,在淮安道的扬州府也有分坊,成为扬州府贵妇们购买胭脂最爱的地方。
听了小丫鬟的话之后,张氏依然微眯着眼睛,然后看了看眼前矮几上的那盒胭脂,细细看来,果然还真是碧水斋的胭脂。
张氏这两天一直没有见到明祖业,自然是晚上床底之间也少了不少乐趣,已经是年过三旬,一身的****痒痒的很,这两天更是没有得到释放,于是心中有些积怨,这才出现了刚此才的一幕。
张氏自然是不会认为自己看错了,然后依然是一副凶光地说道:“狗东西,还敢骗老娘,老娘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敢顶嘴。”
“啊……”
小丫鬟一声惨叫,被张氏抓起那盒胭脂就狠狠地打在了头上,顿时小丫鬟头顶一个大包鼓了起来。
身边其她的小丫鬟也是满脸的惊恐,颤抖地站在那里不敢动,更是不敢出来说话。
“狗东西,一定是买来次品的胭脂来骗老娘,然后拿着老娘的银子去养汉子了,看你这幅贱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你这么喜欢养汉子,那老娘就成全你。”
张氏一脸的刁蛮,这样的事情在明祖业的府上也是常有的发生,就是明祖业的小妾也时不时地会受到张氏的惩处。
小丫鬟一听,顿时吓得全身颤抖,脸色煞白,然后拼命地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骗你,这真是碧水斋的胭脂。”
张氏一听,更是大怒,然后狠狠地说道:“狗东西,还敢骗老娘,来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