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这些官员们进来倒没有再跪下,依官阶顺序站成两排。
“用最简单的话告诉本王,粮仓有多少缺口?”李元兴一边问着,一边示意崔壹叶与元春开始记录,元春现在穿的有一些男装的感觉,她现在是秦王府秘书。
秘书这个词,大唐的人不理解。
秦王府的官员,只当元春就是亲王殿下的贴身书吏了。
户部的官员看看了周围,最后向长安县令杜子春点了点头,杜子春出例,施礼后说道:“殿下,长安县的官仓与这一次秦王农庄的收成相比……”杜子春停顿了片刻后,一脸的苦像:“殿下,连十分之一都装不下。”
长安少府也出例:“殿下,长安官仓,耀州出产的粮食,最多装下三成。臣下建议,耀州粮食不要运来长安了,洛阳运来的粮食都已经让我等为难!”
户部官员这才说道:“今天风调雨顺,大唐各地都有丰收上报。”
“粮多了,发愁了?”李元兴笑问道。
“自然是要发愁的,粮食多了是喜事。但因为保存不当受损了,就是天大的罪过。殿下有诗,粒粒皆辛苦!”户部的官员正色说道:“我等请罪,愿受罚。已经上报天英阁,应该可以尽快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案来。”
李元兴想了想又问道:“长安粮价如何?”
“昨夜已经降至十九文两斗了!”
“有过计算,粮价在多少最合适?”李元兴又追问了一句。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粮价如何降至六文一斗,就是天下之大盛世。”众人回头,看到进来的是王及善,齐身施礼。
王及善回礼之后,向李元兴长身一礼:“殿下,末经允许入厅,向殿下请罪,只是听到这粮价,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来人,备坐!上茶!”李元兴摆了摆手:“这里只是会客厅,并不是议事大厅!”
“殿下,粮价必须受到控制,不可一曰降到底。否则受损的,是天下农户。户部已经上表,长安、洛阳两地粮价限价在十文每斗,其余各州县虽是丰收,但粮食依然不够百姓全年食用,所以粮价不会太大的波动。刑部已经发文,禁止粮商恶意艹纵粮价,违法者查没家产,全家为奴!”
李元兴点了点头,大唐的官员还是非常高明的,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
想到这里,李元兴笑了:“罢了,什么请罪不请罪的,此次长安与洛阳粮食大丰收,众官也都辛苦了,用心处理好此事,保证粮食颗粒入仓。”
“是!”众官员齐声回应。
李元兴又说道:“壹叶,代本王给六部写一个文书,就说在仙粮推广之后,州县都会有粮食增产,请六部考虑各州县事先要有个准备,如果再出现粮食丰收,无仓存粮的问题,要问责!”
“殿下,是否一式三份,上表圣上,再抄送天英阁与六部!”崔壹叶问道。
“很好,就这样办了!”
李元兴说完后起身:“各位还没有吃早餐吧,既然来到我的庄子,那早餐与午餐就一并吃了吧,仙粮全长安推广之事,本王想听一听各位的意见!”
“谢殿下!”
秦王庄的宴会厅,几个小包厢内已经不是榻,也不是小桌,而是高背椅与十人圆桌。
“随便坐!”李元兴这一句话,放在后世的现代却是极为正常,主人请客人到家中入席,自然会说这样的一句话。
可放在大唐却不同。
所有的官员没有动,王及善大喝一声:“不可!”
李元兴愣住了,吃个饭嘛,有什么不可的。
正在李元兴不解的时候,王及善大声说道:“殿下,入席自有礼。这十人圆桌,却是让人多了一份亲近感,但依然也是有礼可寻的。”
李元兴完全无语了,王及善继续说道:“在方位论,坐北面南是首坐。入席自然是以左为尊,象这样的小包厢,背墙面门是上首位,左为次主位……”
王及善语速极快,讲着入席的规则,特别是在礼节方面讲的极细。
崔壹叶与元春在一旁快速的记录着,这时就看出钢笔与毛笔的差距了,崔壹叶用毛笔,元春用钢笔,元春很轻松的在记录着,崔壹叶额头已经有汗渗出了。
“这个,换小桌!”李元兴终于受不了。
王及善脸都白了,正要劝说李元兴,绝对不可失礼。李元兴却说道:“壹叶,以本王的名义,请虞公、蒋公、高公……”李元兴说了长长的一串名字的:“这些都是当世大儒,也把袁老道等名道,名士请来,今天晚宴,就给这圆桌订下了一个礼仪!”
“大善!”王及善这才转惊为喜,又提出几个名字,认为这些人也是名士。
这一下,就等于请了几十人,而且全是老家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