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要弹劾梁师都,就弹劾吧!
李二示意李元兴继续,李元兴拿起表章在手,却没有读,而是直接说道:“臣弟弹劾梁师都第一罪,有不臣之心。既然归顺大唐,递上降表就应该立降,却勾结突厥。当斩!”
“五郎接着说!”李二不会轻易表态,天知道李元兴下面那一堆有什么?
“臣弟再弹劾梁师都,引诱我大唐臣子有不臣之心,臣弟有书信十八封,有密印一份。还加证词三十六份,全是梁师都与代州都督王君廓之间的书信,足可以证明,梁师都不臣,并且离间我大唐臣子谋反。”
好呀!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转到了王君廊身上。
李二依然没有说话,打手势示意李元兴继续,李二此时也来了兴趣,这个罪证无论是真假,王君廊都已经是大罪了。李二很想听李元兴弹劾王君廊的时候,会用什么理由。
难道是谋反吗?
李元兴将两本表章放下,又拿起一本。
“臣弟弹劾泾阳郡公,资敌!”
“资敌!?”李二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一个弹劾,李元兴翻开表章:“臣弟在王君廊处查到几个账本,其中有几项,生铁八千斤,换精米一万六千斤。不知道生铁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再有就是,箭三万支,每支三文钱。牛皮八千张,不知道这牛皮泾阳郡公是从那里来的。所以……”李元兴说话间,又拿出第四本。
“臣弟弹劾泾阳郡公有杀牛之罪,臣弟查证过,长安周围五百里,武德三年至武德八年间,县府收到了报案,无法查证与找回的累计为八千一百三十三头丢牛案件。所以……”李元兴又拿出一本。
“臣弟弹劾,辱没皇家尊严,身为李氏皇族竟然行盗贼之事!”
李元兴笑着,将手上这三本表章又放下了。
这时,一个人冲了出来:“你胡扯,那些牛是本公买来的。”
“买的,好吧!”李元兴向李二行了一礼:“皇兄,臣弟应该弹劾其收购贼赃之罪。当然首先要泾阳郡公自己证明,这牛真正是买来的。然后,臣弟就不明白了,就算是买来的,杀八千只牛无罪吗?那牛皮可用皮铠,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说?”
“你,你胡说,牛……”
坏事了,那位泾阳郡公本身就是一个吃喝玩乐之人,那里能在朝堂上斗心眼呀。
已经解释不清了,正如黄泥落裤裆,不是粪也是粪。
前面提及的,什么生铁、箭,全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唯有这牛皮是真的。而且还当真是王君廓高价买走的。
富贵人家吃个牛肉有什么,只是这几年来,这位泾阳郡公除了自己吃,还卖给其他人。
长安这么大,勋贵这么多!五年吃了八千头牛,当真是一个极小的数字。
可八千头牛放在一起,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李二无奈的笑了笑,李元兴出手第一招竟然就是搞这种小事。如果光是杀牛这样的事情,别说杀人了,就是降爵都不可能。资敌一说,当真能扯上几个月。
正当李二摇头有些失望的时候,那位泾阳郡公大叫:“吃牛的,又不止是我一家。”
“好,那还有谁家。如果你能证明的话,本王收回这些表章,向你道歉!”李元兴步步紧逼着,然后对太监说道:“拿纸笔,让他写下来。本王不相信他这满嘴胡说的话。”
“殿……”有一个同为李氏皇族的站出来,正准备说话,李元兴伸手一指,大喊一声:“闭嘴,你是想串供,还是想引诱他胡说,或者是,你是同谋。”说完,李元兴回头向李二一礼:“皇兄,此时任何人所说每一句话,请记录在案,以备后查!”
好狠!几乎所有人同时想到这个词。
李元兴那里一整箱表章只拿了五份出来,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还不知道是弹劾谁家呢。这个时候出来说话,万一那一句说错了,一会可能会是大麻烦。
而且这个串供的帽子太大了。
“我的牛,光是分给耀平王就有二千多头。”泾阳郡公在写着,足足写了十几个名字。其中李氏皇族的闲散占了大半,不仅如此,还牵扯出崔家、卢家、长孙家、房家子侄,还有几个后台很硬的商人。
李元兴看着他写完,又放上一张白纸:“你纵奴行凶,要烧长安街市。右武卫程将军前去阻止,竟然打断了程将军马腿,此时应如何?”
说完,李元兴几步转身,从箱中拿出两份表章,啪!扔在他的面前。
“那,那不是我。是长乐王的近身亲卫暗中命人打了你秦王府护卫首领的头,马腿更不是我家奴仆的事情。也是长乐王家的奴仆干的,他们还嘲笑程将军,一身臭肉污血,在长安显摆,象个野猴!”泾阳郡公那见过这架势,李元兴如凶神恶煞一般盯着他。
“写!”李元兴重重的一拍几案。
武将班例之中的尉迟恭就要往外冲,被秦琼一把拉住:“要出气等下朝!现在秦王殿下作主,不可胡来!”
尉迟恭冷哼一声退入班中:“这些直娘贼,个个都要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