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见过行刑,害怕了。”小常搪塞过去。
害怕也正常,那人问过两句也不再追问,继续看刑场。
这些大块头当真不救?还恩公呢!山贼看出小常的心思,苦笑一声,他们怎么会不想救呢,此前还见过夜探过县衙。可那次连谢老爷的面也没见着,倒是遇到一个意外的人。
山贼告诉小常,后来他们再去县衙时,遇到了头回放过他们的位公子。山贼手指一指,比的就是台上的庄浅。小常眉头深锁,这人会有这么好心。
“我们也不知为什么他要帮我们。”
那日在县衙遇到庄浅,庄浅依旧没告发他们。他那时正好从监牢出来,不知遇到什么事,神情恍惚面有忧愁,心情大约不好,因此没让任何人跟着。
“他给了我们一封信,是谢恩公写的。”山贼认得谢恩公的信,况且随信还有一个只有他认识的信物。
信不长,统共只有几句话,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好好照顾谢虞即可。谢老爷认为四皇子确定自己已经死了,才会放过谢虞。不过信里还有两句话山贼们怎么都看不懂,似乎是写给谢公子的。山贼们不知道谢虞认不认字,他们准备之后给谢虞看那封信,念也行。只是眼下这个场合不适合拿出这封信。
山贼继续道:“而且那位不知是敌是友的公子还告诫我们,不要妄想劫法l场。”
“四皇子已经回京,现在是我那位死敌郑长吏掌管一切。他可不像我,对谢家可没有一点儿情义。据说当日在法l场会安排几百精兵,估计下自己的力量吧。”庄浅冷嘲道,被郑长吏压一头,他心有不甘,“你们感激我吧,在我的劝说下,四皇子不会在追究傻子的事情。”
四皇子已经被庄浅说服。傻子确实只是个傻子,翻不起什么波浪。
“他为什么帮我们”小常听到这里,不由地问。
山贼也很疑惑,不过庄浅说的的确是真的。他们检查过,以法l场周围安插的人马,他们区区一个山寨,根本撼动不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那人临走之前问过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山贼回忆起当日庄浅的语气:“他问我谢公子的生辰八字,以及具体在哪里出生,好像要确定什么事情的真假。”
“怎么是问这个?”怎么是问这个,小常很意外。他感到自己似乎抓l住了迷雾中的一团真l相,但那真l相太浅太薄,而且还蒙着一层轻纱。小常如何都分辨不清。
“午时三刻到了,大人。”县官不敢擅自下令,目光望向郑长吏。
郑长吏抬头看看天色:“可以了。”
庄浅还想说什么,被郑长吏阴毒的目光一刺,还是闭上了嘴。台上的谢老爷因为长期关在监狱,脏乱不堪精神不振,始终低着头,一派病容。
山贼手里握着武器,到底上不上?谢老爷告诫他们如果他们还记着这份恩情的话,不要轻举妄动,照顾他的儿子就行。
来了!小常心一紧,分出神看谢虞。他双目圆睁,盯着台上的刑手举起的大刀,汗如雨滴。他的灵魂在这一刻撕裂粉碎又一点点拼凑起。
属于谢大少的那一魂一魄史无前例的强烈占有这个身体。
浑浑噩噩的一魂一魄第一次意识到身为傻子有多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