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还未有动作,便有宫女将卫长遥领到她的位置上去。

今日的寿宴是皇后安排的,按照礼制,大臣在左侧,女眷则在右侧,卫长遥的位置是右侧靠前。

她跟着宫女走到自己的座位,缓缓落座之后,周围的那些女眷便开始攀谈起来。

紧接着,惠太后,皇后还有其他公主皇子才陆陆续续的到场。

过了一刻钟,才有太监高呼皇上驾到,卫长遥这才随着众人一起起身行礼,迎接永和帝。

永和帝身穿明黄色龙袍走了进来,今日他面上带笑,不如平日那般威严。许是解决了怪病一事,他看起来和颜悦色的。

卫长遥与在场的人一起行大礼,随后又起身站定。

头一抬,便看见了对面的崔爻。

他面色有些苍白,今日穿了一件玄黑色的长袍,坐在琉璃灯下,暖黄的色调也驱散不了他的冷淡疏离,眉眼透着一股秾艳,但瞳仁清澈见底,像是撒了一把细碎星光在里头,寂静中透着些空洞。

似乎是察觉到对面有道视线,他抬眼望了过来。

见到是她,他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手执起面前小桌上的茶杯,遥遥向着卫长遥一敬,随后抬起下颌,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

卫长遥见状,有些不可置信。

他一点也不恨她,甚至连一丝的愤懑都不见,倒是平静地如同见一位许久未会的老友。

可两人关系实在说不上缓和,陌生人这词放在两人身上都显得有些牵强了。

她皱了皱眉,这货是不是又在谋划着怎么害她了?

而对面坐着的崔爻也在看着这三公主,见她眉毛皱起,目露怀疑,他便想到了她心中所想,内心付之一笑,他可不会再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两人现在是真的互不相欠了,倒也不必见面像是仇人一样,他也不想再多一个仇人。

不过,看这样子,崇徽公主似乎对他成见颇深。

如此想着,他便敛了眉眼,似乎刚才敬酒的人不是他。

卫长遥见状,眉头皱得更紧,直觉这人是在无事献慇勤,非奸即盗。

打定主意,不再看他,转头看向了上首的永和帝。

只见他现在正带头对惠太后说着祝词,随后请人献上了贺礼。

是一株红珊瑚,色泽艳丽,被雕成船只模样,上面人影错落,层层叠叠,生生不息。

惠太后见了欢喜得很,高兴得合不拢嘴。

接着几个皇子便开始献礼,皇子过后便是几位公主,卫长遥上面的两位公主一书一画,惠太后看了也是高兴得很。

转眼就要轮到卫长遥,正当她起身的时候,一道娇软的声音响起:“舞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视线顿时集中在卫长遥身上,看她是何反应,毕竟这舞阳公主可是冲在了崇徽公主的前面。

只见她神色从容,虽未言语,但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裙角逶迤,那银丝绣成的牡丹亦是光华隐现,看起来赏心悦目。

她沉默一瞬,顺着之前的动作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了坐在她后面的卫语棠。

她今日也是盛装出席,一袭鹅黄色的裙裳,飘然若仙,气质窈窕,楚楚动人。

一双眼睛空灵透彻,欲语还休,只见她梨涡浅露,粉嫩的唇角轻启:“舞阳曾得了一幅严昏的真迹,特此送给皇祖母。”

一语作罢,众人皆面色惊奇,这严昏的作品可是已经绝迹了,这舞阳公主竟能弄得到他的作品,难怪今日如此放肆了。

卫长遥闻言看向惠太后,惠太后最喜严昏作品,但他的作品流传甚少且少有真迹,今日卫语棠可真是送了她的心头好了。

果然,坐在上方的惠太后立马喜笑颜开,面色柔和地对卫语棠道:“舞阳有心了。”

说罢又转向永和帝,温和地询问道:“这舞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皇帝,你可给她找好人家了?”

这话一出,四下皆是一静。

众人看着惠太后,她不可能没听闻月氏使臣在朝堂上的言语,眼下这般,却是要保下舞阳公主的意思了?

卫长遥的心也在一瞬间悬起,她莫不是要坏事?

她赶紧转头看向端坐在龙椅的永和帝,只见他沉默一瞬,随后笑开,声音浑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哈哈哈,母后莫急,崇徽还站在下面等着给您献礼呢,母后不急,朕可是有些好奇了。”

永和帝几句将话头引到卫长遥这便,示意她出口。

卫长遥见状便向惠太后行了一礼,恭敬道:“崇徽在此祝愿皇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罢,侧身一立。

素金见状便将旁边宫女手中托着的东西拿了过来。

还是一幅画,也是一幅绝迹,是另一位名家梁毫的。

不过,卫语棠送的绝迹在前,她的在后,也并不让人有多惊喜了。

说完后,惠太后也没有再多言语,冷淡着叫卫语棠坐下。

卫长遥依言坐下,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寿宴继续进行着。

一个时辰过去,即将结束时,永和帝自龙椅上坐了起来,看向卫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