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武昌侯府的当家人是宋姨娘,她与温婉有仇,收到消息也假装不知,把人打发走,又命令府上的奴才嘴巴严实些,若传出不该传出的消息,立刻发卖出去。

那些奴才也曾欺负过宋姨娘母女,唯恐她翻旧账,哪有不应之理?

温婉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没几天病得更厉害了,临死前她恍惚做了一个梦。

梦中沈颜沫难产而死,自己风风光光嫁给了顾少逸,成了侯夫人,不久生下一子,顾菖没多久也病死了,她儿子成了世子。场景一转,顾少逸触龙颜,丢官罢爵,被贬为庶人了。

温婉一下子醒了,醒来后她依然在庄子上,身下是硬邦邦的床,刚才的一切恍若一场梦,梦醒了要面对现实。她张张嘴,嗓子干涩疼的难受,想让人送碗水进来,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伸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终归是一场空,枯瘦的手慢慢垂下,再也不动弹了。

温婉死了,沈颜沫得知这一消息时,已经是几天后了。还是秋月出去买针线回来说的。

“听侯府的人说,死后一副薄棺埋了,连葬礼都没有。”秋月有些唏嘘,温婉也真够惨,侯府的人也当真无情,幸亏夫人出了侯府。

“这么快就死了?”沈颜沫以为温婉心有不甘,还能折腾一阵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人命真脆弱。

温婉死了就死了吧,她的仇也算报了,拿出一棵药苗,检查了根系栽倒土里,最后又浇了一点儿水。

沈府后花园有些大,沈颜沫在东北角开辟出一小块地,种些药材难买的药材。

这时,芙蓉走进来道:“夫人,武昌侯府的小世子来了。”

沈颜沫手里的动作停顿一下,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他怎么来了,可有说是何事?”

“他没说,不过提着一个东西,还用黑布蒙着,听着是小狗。”芙蓉道。

沈颜沫转身走了几步:“一起去看看吧。”顾菖生在武昌侯府还没被养歪,生性善良,着实不坏,也是难得了。

几人来到前院,顾菖远远看见沈颜沫,提着东西迎上来,放下东西拱手施礼:“夫人安好。”

沈颜沫上下打量着顾菖,毛中露出赞色:“不错不错,几日不见你瘦了不少。若按这样的速度下去,你很快便能恢复正常体重。”

顾菖摸着后脑,娇憨地笑了笑:“都是夫人医术高超,我才能有今日。”

“医者父母心,你不必谢我,你父亲已经把诊金给了,你今日来可有其他事?”沈颜沫笑盈盈地望着他,越看越觉得顾菖是个不错的孩子。

她家耀哥儿成熟稳重,少言寡语,若有个相熟的朋友也不错。

顾菖提起笼子,揭开黑布,笼子里面是只通体雪白的小狗,比四喜还小点儿,看着刚满月:“听闻耀哥儿几人喜欢狗,这是我特意寻来,希望耀哥儿他们能喜欢。”

他在学堂备受歧视,经常逃课,在大街上溜达时,发现不少好东西,是以知道花鸟市场,花鸟市场不仅有花有鸟,还卖其他名贵的小动物。这只狮子狗就是在花鸟市场买的。

沈颜沫知道儿子们喜欢养狗,却不会要顾菖的东西:“他们已经有一知只狗了,这只你就带回去吧,自己养着玩儿。”

她不讨厌顾菖,却不想和武昌侯府有过多牵扯。

顾菖面有难色,又听沈颜沫说:“你也不用讨好我,我是医者,你是病患,我为你看病是理所应当,再说侯爷付了诊金,足足一千两银子呢。”

“哇,笼子里是个什么东西,白团子怪可爱的。”傲哥儿第一个冲进来,一眼便看见笼子里的狗,打开笼子抱出来,细细一看,原来是只小狗,顿时心都软化了,抱着小奶狗不撒手,满脸兴奋:“娘亲,哪来的小狗,太子今儿还说,咱家的狗不威风,让我们再养一只威风的,又来一个小团子,不过我喜欢。”

誉哥儿也跟着跑过来,见傲哥儿抱着小奶狗,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拿出一块杏仁酥,递到狗嘴边:“样子挺可爱,来,吃点儿甜的,心情会变好,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狗了。”

他喜欢吃甜食,身上有个荷包,荷包里装的不是银子是甜食。尤其是他生气的时候,拿出来吃上一口,心情立刻变好了。

荣哥儿也被奶狗吸引了,想去马厩那边抱四喜,转身侧脸看见了顾菖,当即大怒:“死胖球,你还敢来我家?”说着想上去揍人,幸亏芙蓉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耀哥儿也走进来,看见顾菖在,眉头紧皱:“你来我家做什么?”

誉哥儿和傲哥儿警惕地看着顾菖,抿着唇不说话,显然不欢迎顾菖。

“他知你们喜欢狗,专门给你送狗来了。”沈颜沫解释。

傲哥儿抱着狗,知狗是顾菖送来,直接塞到顾菖怀里,虽然有些不舍,依然横眉冷对道:“还你的狗,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

谁喜欢顾菖狗,他们有四喜,四喜比顾菖送来的团子可爱多了。

顾菖抿着唇直直看向沈颜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欲掉不掉,模样惨兮兮。沈颜沫觉得,她要再说一些不好的话,顾菖敢哭给她看。

耀哥儿看出顾菖的目的,冷哼一声:“装可怜给谁看呢,顾菖,收起你的可怜相,赶紧离开我家,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第64章

他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沈颜沫来不及阻止,转眼再看顾菖,已泪水横流。

他也怕沈颜沫误会,咬着唇解释:“夫人,我,我,没有觉得委屈。”就是想哭,泪水怎么也忍不住。

沈颜沫上前几步,拿出帕子给他擦泪:“我知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吧,还有这雪白的团子甚是可爱,我很喜欢,你留下吧。”伸手抱过他怀里的狗,抚摸着雪团子柔顺的毛。

耀哥儿,荣哥儿,誉哥儿和傲哥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颜沫,娘亲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竟然让顾菖留下,那可是武昌侯的人。娘亲不是最讨厌武昌侯府的人吗?今儿是怎么了?

沈颜沫看向几个孩子,目光中带着警告,让他们不要说话,一会儿再找他们算账。又摸了摸顾菖的头,笑着道:“脸都哭花了,让芙蓉姑姑带你去洗洗好不好,洗好了去我院子里吃些糕点,一会儿再吃晚饭,吃过晚饭,让芙蓉姑姑送你回去好不好?”

声音很温柔,顾菖忙不迭点头,这些年没人对他这样温柔,祖母冷淡,温婉厌恶,爹爹严肃,姐姐忙碌,想到这些,顾菖的眼睛涩涩的,鼻子一酸泪又掉下来,他怕沈颜沫看见,赶紧低下头,一颗泪珠砸在他手背上,也落在沈颜沫心里。

芙蓉知道沈颜沫找几个公子有事,领着顾菖走了。

等芙蓉牵着他走远,沈颜沫才看向几个孩子,几个人气鼓鼓的,狠狠地瞪着顾菖,敢怒不敢言。

“咱们好好聊聊?”沈颜沫摸着怀里的雪团,轻声询问。

傲哥儿想撒娇,没抱住沈颜沫,就听她道:“站好,一会儿的话题有些严肃,你们都要认真听。”

耀哥儿最大,扫一眼几个弟弟点头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