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齐嬷嬷早就发现了她,也不打算放过她,来到她的马车旁边,笑吟吟道:“郡主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呢。今儿一早皇后娘娘还说呢,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送到永亲王府去,让王爷帮着选选,看哪日合适郡主成婚。既然老奴遇见了郡主,不如郡主与老奴一起去宫里,这时候钦天监怕是选好了日子。”

明霞郡主掀开帘子,眸中燃着火焰,仿佛将齐嬷嬷烧死,可眼前是皇后的人,不是她府里的奴才,不能任由她打骂,还得敬着:“皇后打理后宫,百忙之中还能照顾明霞,明霞感激不尽。不过今儿本郡主还有事,先不去皇宫了,改日再看望皇后嫂嫂。”话落放下帘子,让车夫驾马车离开。

齐嬷嬷见明霞郡主走了,对芙蓉道:“老婆子也走了,好好照顾你家夫人。”

芙蓉应了,等齐嬷嬷坐上轿子离开,她怕明霞郡主去而复返,继而跟在明霞郡主马车后面,等明霞的马车驶到景王府,芙蓉才找个地方躲起来,想看看明霞郡主做什么?

只见明霞郡主来到景王府门前,被两个侍卫挡住了,不知道明霞郡主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侍卫进去了,一炷香后出来,应该是景王不愿意见明霞郡主,明霞郡主非常生气,指着两个侍卫说了几句狠话,两个侍卫浑然不在意,挡住明霞的去路。

明霞见不到景王,在门口大喊起来,可两个侍卫拦住她,她怎么也进不去。

不多时,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容颜清秀,痞里痞气,拉住明霞郡主要走,明霞郡主甩开男子的手,力气用得猛了些,男子一个趔趄,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再后来年轻男子厌倦了,直接打昏明霞郡主扛在肩头,把人扛走了。周围有许多人观看,指指点点的,说那人是鲁国公的小公子,当真是爱惨了明霞郡主。可惜明霞郡主一颗心扑在景王身上。

芙蓉回去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沈颜沫,沈颜沫浑不在意,有明霞郡主的未婚夫在,她一时不能来找自己的麻烦,明日她们就要离开了,到时候明霞郡主想找人也找不到。

沈颜沫将父亲的画放进箱子里:“你们也赶紧收拾收拾,别有遗漏的东西。明日一早咱们就离开。”

芙蓉答应一声,准备再收拾一下。玉荷从外面走进来:“夫人,云公子来了,他得知石头要走,特意来送送石头。”

沈颜沫拿着画的手僵住,看向玉荷,想了一想道:“既然来与石头道别,就让石头去前厅陪着,我是女子,又刚刚和离,不方便见外男。我那日见云公子有些咳嗽,你把我做的梨膏装一罐,送给云公子,虽不能答谢他的救命之恩,也尽咱们的一点儿心意。”

玉荷答应着出去。

芙蓉也跟着出去,刘妈妈进来,见沈颜沫收拾字画,走过来帮忙:“夫人要把这些都带走?”

沈颜沫将最后一幅字画放进箱子里,盖上盖子落了锁:“不带了,裹上油纸放到地下库去里。”万一明霞郡主发疯,再烧宅子,爹爹的字画都毁了,带去扬州也不现实,她们坐船,字画容易潮湿,不易保存。

“听夫人的。”刘妈妈顿了一下又道:“云公子来了,在前厅,夫人不去看看?”云公子是石头的师父,据说还未成婚,若是,若是……,刘妈妈叹息,见沈颜沫不热衷,也就不说话了。

“他虽是石头的师父,也是外男,还是不见了。”沈颜沫总觉得这个云公子很神秘,带着几分危险,数了数脚边的箱子:“字画书籍先留下,其余的能带走的都带走吧。”

前厅,叶少甫朝门外看了看,未见沈颜沫的影子,心里有些失望,摸着石头的肩膀道:“教你的心法都记住了?每日睡前要练两个时辰,还有剑法,早起练一个时辰,切莫忘记。”

“师父,您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石头突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脑门有些不好意思:“师父,若沫儿姐姐生了小弟弟,小弟弟长大了,我能不能教他们?”

叶少甫呼吸一顿,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自己学好才行,不然误人子弟。若你弟弟根骨不错,为师倒是愿意收他为徒。”

石头闻言高兴极了,说了些感激的话。叶少甫又嘱咐几句,还是没有见到沈颜沫。虽有不甘,却又不得不离开。临走时,玉荷往林奇手里塞了一个罐子,林奇问是什么?

玉荷道:“这是夫人亲自做的梨膏,具有清肺止咳的功效,带回去给你家公子喝,咳嗽兴许会好点。”

叶少甫听见这话,勾唇轻笑,眉角带着笑意,显然心情好极了。

林奇想讽刺他几句,刚想张口扯动了脸上的淤青,疼得嘶的一声,遂闭口不言。抱着罐子跟在叶少甫身后。

翌日清晨,二月初六,宜出行。清冷的早晨更透着些许寒冷,出了屋门顿觉冷风拂面。

沈颜沫刚起身,林枫便带人来了,把行李物品搬走,抬到马车上运走,一会儿好装船。

等东西都搬走了,沈颜沫坐马车来到南城漕运码头。码头上小饭馆,茶水店,馒头铺一间挨着一间,店小二忙着招呼客人。

船家指挥着搬运工,把东西搬上船,放到指定位置。

不远处的码头也是一片忙碌,河边停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有的在卸货,有的在装货。

沈颜沫扶着芙蓉的手,缓步上了客船,上了船站在船头,扶着肚子望向远处,河边的一只小船上,浣纱女将洗好的衣物搭在船篷顶上。

林枫查看所有东西,见没有遗漏最后跳上船,领着石头往客舱去了。

河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客船缓缓前行,远离河岸,驶过虹桥,渐渐行入河中心,远离京都,远离这座让人窒息的宏伟城池,沈颜沫觉得空气从没有过的清新。

船只离去,虹桥上却站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叶少甫又是谁。他看着远去的船只,越来越小,直至不见叹息一声:“终于还是走了。”

林奇见叶少甫神情低落,劝说道:“爷,您要是想夫人了,可以去扬州,现在坐船还来得及。”

叶少甫收回视线,走下台阶,语气郁闷:“扬州暂时去不成了,父亲要回来了。”

林奇不敢置信:“老王爷要回来了,不是说云游去了,居无定所,怎么突然回来了?”想起叶少甫最近干的事,林奇在心里默默祷告,希望老王爷不要发怒才好。

叶少甫刚回到景王府,管家迎上来,小心翼翼到:“王爷,老王爷回来了,在暖阁呢,面色不虞,您小心着些。”

叶少甫嗯了一声朝暖阁走来。刚到门口,突然从里面飞出一只茶杯,正中叶少甫的命门。

第34章

叶少甫侧头躲过,茶杯向后飞去。

林奇跟在他身后,见有暗器,忙举剑打落,砰地一声,茶杯落在地上,应声而碎。随后是老王爷的咆哮声:“臭小子,你还敢回来?”

叶少甫走进暖阁,坐在老王爷对面:“刚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小心伤肝,林奇上茶,给咱们老王爷败败火。”

老王爷叶成奎最讨厌他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仿佛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王府的老人呢,除了管家,我一个没见到,那些人有些是你母亲的陪嫁,伺候你母亲多年,他们都去哪里了?”

叶少甫亲自沏茶,倒了一杯递给老王爷,面色淡然道:“孩儿十几岁时,父亲就离开王府潇洒远游,把偌大的王府留给孩儿,孩儿见他们辛苦,让他们颐养天年了。”

“人都不见了,还怎么颐养天年?”老王爷端着茶杯,紧紧地盯着叶少甫的面庞。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个奴才比主子的谱还大,轻贱贵客,怠慢皇上,只这一条,就可灭九族。孩儿纵然想留下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保全父亲留下的王府,孩儿只能弃车保帅。”叶少甫不疾不徐地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户,“父亲您看,十几年过去了,院子里的树都长大了,不需要人呵护了。”

这是告诉老王爷,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老王爷的庇护,也不祈求他的父爱了。

“这一切是你设计。”老王爷肯定道,“你从小就爱算计,走一步算三步,说话都给人画圈,让人往里钻。那些人一定是着了你的道儿了。”

“我爱算计,还不是拜您和母亲所赐,为了得到你们的爱,为了让你们多看我一眼,我乖巧懂事,念书也比旁人用工百倍,可是结果呢,母亲是怎么对我的,罚跪是轻的,打骂是家常便饭,母亲有时发疯,还会用针扎孩儿。那时候孩儿才几岁,渴望得到母亲和父亲的宠爱。过得却连下人的日子都不如。而父亲呢,你忙于公务,一颗心扑在母亲身上,从未关心过我。因为你们的轻视,那些奴才轻贱我,骂我,辱我。孩儿长大了,教训教训他们也理所应当。不然咱们这王府被他们搬空了。”叶少甫回头笑看着老王爷,“如今多好,王府一片祥和,无人敢偷奸耍滑,更不会做出奴大欺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