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神仙,神是神, 仙是仙。仙可修,亦有寿数。而神不然, 自有天成,独在天道治下。神可隐匿,如大道可隐,然终究不是大道, 要死也非不可能。
欧阳庭觉得头有些痛,突然很好奇亢宿星君是否真的完全不曾对那个千年前的小凤凰动过心——再强烈的责任感也不可能驱使一个本该与天地日月同寿长存的星宿古神做出那个选择。
远处松树后,两个小童打扮的少年蹑手蹑脚行来停住,鬼鬼祟祟扒在某棵树后探头探脑。
“醒着麽?”
“你傻啊?那小破鸟还睡着, 星君怎麽可能起来走动。”
“你才傻!——不过星君以前不这样啊,好怪。”
“在观察了整整三个月星君都是亲自以法力洁净后才给那小破鸟吃梧桐子的你终于得出了结论,真是,可喜可贺。”
“你这废琴到底想说甚麽?”
“好吧大荷花,你瞧,人吃梧桐子能顺气和胃、健脾消食,对了,还能止血。你说这凤凰吃——”
阿连一撇嘴:“嗤!你也好说我是荷花,我只有莲子,没有梧桐子!”
“哦,果然你也不晓得。下回玉仙君来了,我再问问他。”
阿连往他腰上戳了戳,满脸不甘地样子看来很是沮丧。
墨琴笑了笑:“怎麽,我如此通情达理你反而不习惯了?”
“懒得理你!可你不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你跟我争出个胜负,而是盯紧了那只该死的鸟麽?”阿连咬牙切齿盯着青桐上那黑乎乎的一小团。
“哦,那你盯吧。”
阿连眯着眼睛打量整了整衣冠的对方:“你又想干嘛?”
“只是觉得窥伺主上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本就不是人的家伙别趁机讽刺我。你说,咱们仙君不是中邪了吧,回来之后他为啥从没离开过那破鸟?!”
“认为一个神仙会‘中邪’的,放眼整个六界只有你了。”墨琴笑了一声,却又若有所思道,“说来,星君撤了那禁桎。你居然忍得住不天天都跑进去?”
“……我怕我认!”阿连踢了踢他小腿,“你行你上啊。”
“这种不要脸承认的话我没法接。”
“你!——”
坐在树下其实并没有睡的欧阳庭觉得自己头更痛了,寻思着多少还是提醒一下那两个声音越来越大的偷窥者比较好。于是他呼了口气,慢慢睁开的眼睛若有似无地扫过某棵赤松树。
“星君醒啦?”明白已经被发现的墨琴眨巴着眼睛推了一把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