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已经被夜罗王后哄睡了,姬冥修刚洗漱完,正坐在房中继续研究云清的遗物。
虽然鬼帝屠戮圣教的事已经真相大白,可云清此人,仍旧是一个未解的谜团。
“你在呢,正好,我有件事与你说。”乔薇推门走了进来。
姬冥修抬眸,看到了她怀中的牌位与骨灰盒,轻声道:“云夫人同意让云钰葬回圣教了?”
乔薇点点头,脸上浮现起一丝欣慰的神采。
姬冥修起身,接过乔薇手中的东西,转身放在了孩子们碰不到的柜子上,问道:“怎么突然想通了?”
乔薇想了想,眉梢一挑道:“当然是被我劝的嘛!”
不然呢?难道是被公孙长璃劝的?那家伙根本就没怎么说话好么?
姬冥修顿了顿,轻轻一笑:“解决了就好,你方才说有事和我说,什么事?”
“是有关云清和云钰的。”乔薇将云清给云钰烧纸钱的事说了一遍,“我们那儿烧纸钱都是不写名字的,可能是你们这儿的纸钱比较高级。”
姬冥修道:“隐族不烧纸钱。”
隐族信奉真神,不会祭拜任何亡人,即便是去陵墓探望,也只是寻常探望而已,下跪磕头烧纸钱根本是不可能的。
姬冥修好整以暇地看着乔薇。
乔薇眼神一闪,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犀牛村。”
“是吗?”姬冥修将信将疑地笑道。
乔薇瞪圆了眸子,面不改色地说道:“当然是啊,村子那么穷,都没几个会认字的,谁能在纸钱上写啊?哎……你这重点是不是抓的不太对啊?云钰与云清姓慕,这是夜罗的皇姓,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姬冥修淡定地说:“啊,奇怪。”
你更奇怪。
姬冥修一转眼,见乔薇黑着脸坐在一边,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他忍俊不禁地笑了:“好,说云清的事。”
“你说啊。”乔薇道。
姬冥修看着她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过来,我就说。”
乔薇淡道:“你说,我就过来。”
姬冥修勾了勾唇角,道:“慕虽是皇姓,可民间姓慕的也不是没有,不过,从云清与圣教的种种来看,他是寻常老百姓的可能性不大。”
乔薇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知道他们爷俩姓慕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是夜罗皇室的人。还有呢?”
乔薇眨巴着眸子看向了姬冥修。
姬冥修拍了拍一旁的凳子。
乔帮主认命地坐过去。
姬冥修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一边细细抚着她指尖,一边不疾不徐地说了起来:“在我查看过夜罗皇室的族谱,记得皇室里曾经走丢过一任太子。”
乔薇一愣:“皇太子?”
姬冥修道:“走失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他走丢后,皇室找了一年,没找到他的踪迹,王上便立了自己的侄儿为太子,便是上一任的夜罗王。”
乔薇眯了眯眼:“那个……听信国师的谗言,下令除去云珠胎儿的夜罗王?”
姬冥修点头:“就是他。他比皇太子年长十岁,当时不少人揣测皇太子是遭了他的暗算。据调查的结果来看,他虽有误信谗言的时候,可总体来说,算得上是一任贤王。”
乔薇狐疑地蹙了蹙眉:“所以……云清走丢的事其实与他无关咯?”
姬冥修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云清就是那个走丢的皇太子,但那件事确实是与上一任夜罗王无关的,其实不论是上一任夜罗王,还是这一任的王,都不知道圣教与云中城的事。”
乔薇摸了摸下巴:“难道是个意外?”
姬冥修摇头:“不是意外,当年与皇太子一同失踪的,还有夜罗的传国玉玺。”
玉玺可不是一个孩子能够随便碰到的东西。
乔薇想了想,说道:“带着玉溪失踪……我知道了,是云清他亲爹干的!他亲爹一定是发现云中城与圣教的秘密了,故意把儿子送去圣教,好让儿子将圣教据为己有,但他又担心儿子将来会要不回失去的王位,所以让儿子把玉玺一并带走了。”
姬冥修若有所思道:“理论上是这样,不过,在找到玉玺之前,并不能确定皇太子的身份。”
乔薇纳闷道:“可云清的遗物中没有玉玺。”
“莲护法的遗物呢?”姬冥修问。
乔薇下意识地道:“还没清点。”
刚说完,乔薇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愣,“等等,你的意思是……莲护法手中的那个把柄……就是夜罗的传国玉玺?”
姬冥修凝眸道:“如果云清就是当年的皇太子,那么玉玺应该是被他带走了,如果不是在他手上,就是在能够威胁他的人手上。”
翌日,乔薇起了个大早,动身去了圣教。
圣教眼下有些混乱,虽说鬼帝一事真相大白了,鬼帝是无辜的,云珠也是让人陷害的,众人都欢迎鬼帝与云珠回来。
可欢迎他们回来,不代表愿意将教主之位交出来。
云清父子不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教主,二人在教中的威望还是十分庞大的,兼之鬼帝确实离开圣教太久了,支持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老了,哪怕有曾护法与两位老尊主鼎力撑腰,也架不住教中有那么多云夙的心腹。
圣教如今分成了两派,一派坚决拥护云夙与胤王;另一派,拥护鬼帝与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