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轻轻地抚了抚傅雪烟的额头:“你做得很好,你是一个勇敢的母亲,你把她平安地生下来了。”
我都没生过呢。
生孩子这么疼,换我,可不一定挺得住。
傅雪烟被安慰到了,感激地看了乔薇一眼:“今天……谢谢你了。”
傅雪烟很清楚今日若不是乔薇在这里,这个早产又胎位不正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生不下来的。
乔薇微微一笑:“谢什么呀?她可是我小侄女儿。”
傅雪烟破涕为笑,乔薇也笑。
这一刻,再大的误会也没了,再厚的冰山也破了,二人的笑意直达眼底,都有种“终于等到你幸好没放弃”的庆幸。
教主大人看着自家媳妇儿与大嫂“眉来眼去”,简直又吃味儿又生气,你们两个女人怎么搞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孩子亲爹了?
傅雪烟一扭头,看见教主大人气鼓鼓地坐在那里,他方才撞到了石顶,头上还顶着一个大包,出去那会儿不知是不是落了水,浑身湿漉漉的,右手的手腕被她咬出了好几排牙印,有的牙印都出血了。
他也发现她在看他了,气鼓鼓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委屈,委屈得低下头去,用手指在地上赌气地画起了小圈圈。
傅雪烟忍俊不禁地笑了:“你过来。”
“不过来!”教主大人哼了哼。
嘴里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蛙腿儿一挪,挪到了傅雪烟身侧,但他十分有气节地没理傅雪烟,白眼翻得嗖嗖的,仰头望着洞顶。
“你……要抱抱她吗?”傅雪烟问。
“当然不……”
教主大人想也没想地回答,答到一半,一把转过身来,双手伸向了傅雪烟的怀里。
可就在即将碰到女儿的一霎,他硬生生地顿住了。
她真的好小,比小白还小。
他会不会把她抱坏了?
想抱女儿又不敢的教主大人,瞬间将脑袋抓成了鸡窝头。
傅雪烟被他的怂样逗笑了。
产后的女人还很虚弱,一身黏腻的汗水,头发凌乱地贴在鬓角,再绝世的美人这一刻也算不上好看了,可她这么一笑,教主大人却觉得自己……看见了一片银河。
她是银河中,最明亮的一束光。
“嗷嗷嗷!”
小白忽然警惕地叫了起来。
乔薇暗道不好,一定是那群死士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往山洞这边找来了。
“他们追来了,快走!”
乔薇走回洞中,弯身去抱傅雪烟,教主大人却先她一步将傅雪烟抱了起来:“你抱孩子吧。”
乔薇觉得自己力气大,抱傅雪烟可能更加方便,可一瞧这新上路便怂得不行的奶爸,她也只好把小侄女儿抱进怀里了。
小家伙轻得几乎没有重量,乔薇不禁想起望舒与景云,二人是龙凤胎,生下来想必也不大,真不知“她”当初是怎么把两个孩子养活的!
三人快步出了山洞,寒冬的风刀子一般刮了过来,三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乔薇的外衣没了,棉衣用来裹孩子了,身上一套单薄的中衣,在这种天气里,可以说非常找死了。
教主大人的情况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他在水里湿透了,冷风一吹,连骨头都是刺的,唯一的外衣裹在了傅雪烟的身上,而傅雪烟刚产下孩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多一件外衣也并不能让她暖和到哪里去。
三人都急需要一个避风港。
“那边……好像有个村子。”傅雪烟抬起虚弱的胳膊,指向了山谷的方向。
乔薇扭头一看,浓浓的夜色下,似乎还真有那么几间屋子,说村子,似乎有些小了,更像是几户隐居的人家。
他们几个都快冻死了,顾不上打搅不打搅、危险不危险了,最危险就是那群无孔不入的死士,这几户人家就算不是什么善茬,也不会比那群死士难对付了。
打定主意后,乔薇先让小白去了一趟山谷,确定是有活人居住,才与教主大人一块儿过去了。
这儿一共有七户人家,全都住在小茅草屋内,乔薇随意挑了一间茅草屋,轻轻地叩响了房门:“请问,有人在吗?我们是上山采药的,不小心迷路了,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门内,没有动静。
整座小山谷,静得有些诡异。
乔薇抱了抱怀里冻得发紫的小家伙,再次叩响了房门。
嘎吱——
房门开了。
一个年近五旬的大娘出现在了乔薇的面前,她约莫是有些没睡醒,整个人懵懵的。
乔薇干笑了两声:“抱歉啊大娘,吵到您了,我们几个迷路了,可以在您这儿借宿一晚吗?这是借宿费,劳烦大娘给我们一间屋子,随便什么屋子都好。”
大娘还是懵懵的。
乔薇愣了愣,心道对方是夜罗人,怕是听不懂自己的中原话,忙让傅雪烟翻译了一遍。
大娘终于有反应了,收下了乔薇递来的金币,将几人领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