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运气不好罢了!”塞纳夫人说道。
毕罗家主道:“是运气吗?塞纳夫人怎么不说是真神的旨意?是真神让他们抽中了自己不会的题,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恐怕在座诸位都不会认为是巧合了吧?运气差到这个地步,只能说他们本身就不是受真神庇佑的族人,真神放弃了他们,选择了真正的小卓玛。”
塞纳河看了毕罗家主一眼,还是很小的时候,他们曾经一块玩过泥巴的兄弟,不过如今大了,有了各自需要守卫的东西,便再也不是那个可以毫无防备的玩伴了。
塞纳河说道:“我记得卓玛小时候,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知道这样的卓玛在毕罗家主眼中,是不是也是不受真神的庇佑的孩子?”
毕罗家主噎了一把,悻悻地道:“我可没这么说!”
巴哈尔家主是毕罗家主的亲家,他自然是站在毕罗家这边的,他冷冷地哼了哼,说道:“既然有了这次比试,就要尊重本次比试的结果,如果不这样,那本次比试又有什么意义?把我们大老远地从边境召来,又有什么意义?”
塞纳夫人的父亲,塔塔尔家主站了出来:“一轮的比试不能说明什么,我建议,再增加一轮比试。”
毕罗家主道:“没有必要了吧?四场全输,照他们这个实力,就算再增加一百轮,也不过是多输一百次罢了!”
塞纳河肃着脸道:“毕罗家主,大话可不要说得太早!”
毕罗家主毫不客气道:“实话早说晚说都是说。”
二人在大厅里吵了起来,很快,塔塔尔家主与巴哈尔家主也加入了争执的行列。
几位长老坐在长桌后,听着领主们的争执,面色都有些阴晴不定。
和卓看了看众人:“几位长老意下如何?”
长老们全都叹了口气,早先在花园见到那两个孩子,被二人身上的气度所吸引,可今日二人的表现,确实有些差强人意,当然,他们也确实抽到了十分倒霉的题目,可这恰恰说明了真神的执意不是吗?毕竟正常人谁能倒霉成这样呢?
和卓将几人的叹息尽收眼底,顿了顿,问向一旁的青岩女官道:“去问问圣女怎么说。”
“是。”青岩女官依言去了,圣女依旧坐在席位上,戴着半透明的红色幕篱,整个人如一朵绝艳的圣火莲,青岩女官与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回大厅复了命,“和卓,圣女说这是您的家事,您自己决定便好。”
和卓点点头,又问道:“民众的反应如何?”
青岩女官道:“大家都觉得毕罗家找来的小卓玛才是真正的小卓玛。”
民心所向,如此,倒是真没什么可谈的了。
大长老惋惜地摇了摇头。
毕罗家主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塞纳夫人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乔薇如厕归来,在过道中并不意外地碰到了似乎专程在等她的“小卓玛”。
女子恣意地挑了挑眉,笑盈盈地说道:“我说什么来着?我一定会赢了你吧?”
乔薇淡淡一笑:“和卓还没宣判呢,我还有翻盘的机会,你别高兴得太早。”
女子缓缓地往外走了走,倚上栏杆,朝三楼的平民招了招手,平民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很显然,今日她被真神庇佑的经历洗刷了前些日子的暴行,众人又在心里开始敬畏起她了,认为她是真神选定的孩子。
她温柔友好地冲着众人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乔薇,脸上的笑意淡了三分:“你满盘皆输,不会再有机会了,和卓很快便会宣布我的身份,将我的名字写上族谱,我的身上会打上贺兰家的烙印,自此,我就永远都是小卓玛了!”
“你想得美。”乔薇冷冷地朝她走过去,素手轻抬,缓缓摸上了她的肩膀。
女子的睫羽颤了颤,随后冷笑:“怎么?想把我丢下去?来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让他们看看你是如何奸计不成反杀人的!”
乔薇莞尔一笑:“你想多了,你扣子开了,我帮你系上罢了。”
女子低头一瞧,自己的纽扣当真不知何时开了一颗,露出里头半截乳白的小抹胸,刚刚还顶着这副样子与那些平民打了招呼,他们反应那么激烈,原来是因为……
羞死了!
女子捂住了衣襟,冷冷地瞪了乔薇一眼,转身离开了。
乔薇摊手,自己扣子开了,怪我咯?
乔薇转身,准备去楼下找望舒与景云,可没走几步,便迎面碰上了和卓。
和卓久病,面色有着病态的苍白,看得人心底微微酸涩,只是一想到他连自己的亲外孙与小重孙都认不出来,一味得宠着一群西贝货,乔薇又心疼不起来了。
“和卓。”乔薇客气而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和卓定定地看着她。
乔薇暗暗地哼了哼,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和卓,没什么事我先……”
话未说完,场上传来了一阵尖叫,乔薇本能地望向了尖叫的人群,却发现他们一个个地捂住嘴,直勾勾地看着一楼的方向,乔薇顺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就见原本紧闭的铁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几只体型巨大的金雕飞了出来。
这些金雕本是角斗场用以角斗的雕,角斗时会在它们脚上缠上一根铁链,以防它们飞走或伤到楼上的看客,然而今日,它们脚脖子上空无一物,明显是自个儿逃出来了。
金雕充满了攻击性,在场上肆掠地飞了起来,见人就啄,见娃就抓,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
一只金雕猛地飞向了乔薇,乔薇单臂一抖,焚天落入了手中,正要拔了刀鞘,突然,一只枯瘦而有劲的大掌扣住了她的手,将她扯到身后。
乔薇就是一愣。
金雕飞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侍卫的长矛穿透了金雕的翅膀,金雕惨叫了一声,扑哧着翅膀飞开了。
“和卓,你没事吧?”侍卫走了过来。
和卓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额角冷汗涔涔,显然刚刚那一下,透支了他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