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指挥台上一直郁闷关注着李捷动向的行军长史王玄策,这时候却头也不回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装逼的对身后传令兵摆了摆手。
也是早已等候多时,传令兵拿着小旗就向身后狂奔而去,不一会,传令鼓声隆隆在背后响起。
在战场外围饶了个大圈子,虎视眈眈中,三万余天竺骑兵就瞄上了唐军因为调兵而与大营所分开的鲜嫩背部,各家天竺骑兵凑成的大军也是久战之师,以武士阶层刹帝利为主力,毫无花销,呼啸着就奔唐军背部杀来。
不过没等天竺骑兵兴奋的杀到慌乱唐军背后,忽然间一声大象的咆哮却让这些骑兵蒙地一哆嗦,愕然回过头,就在唐军大营中,接近营门的百余个帐篷忽然被掀开,三米多的同样庞然大物猛地从营地中杀出来,刹那间刹那间就菊花一亮,失声惊叫道:“战象!”
的确,一模一样的战象,就连背上挂着的象楼都是一样的,占据了孟加拉与摩羯陀,唐军可是同样有象兵资源,故意把背部露出一个大破绽,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是所有象都可以用做战象的,所以即便天竺有六千大象,绝大部分胆小的,个头小的母象都被用做运输,唐军总共不过几百头大象,质量上还比天竺象军差上许多,王玄策就知趣的没有把象兵拿到正面战场,此时,对着侧翼面向自己的天竺骑兵,却无疑打了个正着。
手法和范黎伽如出一则,突然扑出营地的战象狂奔而出,象牙上绑着的尖刀如同勾魂使者,百多头战象直接在敌军骑兵阵列中扎了个血窟窿,就算身份最高贵的刹帝利披着最精良的天竺甲也挡不住大象横抽过来的一鼻子,躲在象楼里端着唐军制式钢弩的遮娄其人雇佣兵更是如鱼得水熟练无比,伸出脑袋射一箭后立马缩回。
象皮厚实,根本不惧怕天竺骑兵的刀砍剑刺,就算是名贵的大马士革刀亦是如此,躲在象楼中的象兵还砍不着,天竺三万余骑兵憋屈的被一百多头战象冲了个七零八落,损失了上千骑兵后唐军战象这才从天竺骑兵的腹部钻出来。
唯一令天竺人庆幸的是,唐军兵力薄弱,象兵背后没有步兵跟随,不然的话,只要有五千步兵,他们这三万混乱的骑兵就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没等带队的大蒙萨塔松一口气,凌厉的马鸣声却又是从左溢袭来,在天竺骑兵满后背冷汗的注视中,一支浑身浴血的军队从自己友军步兵的左肋骨钻了出来,浑身浴血的气势汹汹杀奔向自己。
这么半个时辰的时间,唐军的关宁铁骑已经在四十余万天竺步兵丛中杀了个通透,关中健儿引领下,与草原骑马民族博弈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三河骑士后裔一个个浑身沥血,身上的玄色骑兵甲都披上了一层红光,在为首几百骑挥舞马槊骑兵引领下疯狂的撕开了天竺骑兵队列,一杆杆马槊被挥舞的如同风车一般,所过之处天竺骑兵不论贵贱无不是身上多出来一个血窟窿倒地而亡。
又折损了三千多骑,天竺的轻骑兵终于跑了开,零零落落溃散了一大群后也只剩下一万五千左右,胆寒的再也没有勇气与关宁铁骑正面交锋,分成两股的天竺骑兵不得不以骑射与关宁铁骑纠缠起来。
两支骑兵一时间也如同蝴蝶那样若接若离的捉迷起了藏,战局却僵持在了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坐在天竺中军本阵头象的脑袋上,阿罗顺越来越焦虑,混乱的战局从早上打到现在,处处失算碰壁,让他一点赢的希望都没看到,越来越浓密的汗珠子在额头上流淌下,两缕他引以为傲的翘胡子都粘在了脸上,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
如出一则,指挥台上,王玄策的后背也是****了,现在他可算理解,为什么李捷宁愿跑到前线搏杀,也不在这里运筹帷幄了,这种等待,太煎熬!
下方,肆虐多时的战象终于死光跑光在了阵列中,九万唐军步兵也已经完全前嵌进了敌阵内,一列列方阵早已经失去了先前的齐整,犬牙差互的交织在一起,每一个人都拼尽全力的去拼杀,像这样没有预备队的全力投入,闽国这还是第二次。
尤其是盯着殖民地步兵,虽然经过了唐军军事训练,但毕竟还差一些,每每摇摇欲坠的单薄方阵看的王玄策揪心不已,而且这种无力感几欲让他发狂,明明再有一支生力军似乎就能赢得战争,但他连一千人都抽不出了。
战阵下,李捷同样也到了个极限,为了维持士气,拿着那把弯槊一直拼杀到最前线,中原战法的长枪大戟的确在群战中很占便宜,但毕竟敌军太多了,他已经拼杀了整整一个上午,不光是李捷,闽王府三女将人人都是香汗****了战袍,最深入敌境的闽王铁林,已经虚弱到了可怕的临界点。
“还不来,还不溃散!”焦急的念叨着,李捷立起步槊,狠狠向下一扎,下方好不容故意摸进来,想要偷袭的天竺步兵当即被步槊另一端尖头扎了透心凉,蹬蹬腿了了账,待李捷再一次放下长槊,迎面望去,头顶交错的箭雨,对面数不清呼啸着杀来的天竺步兵再一次令他心急如焚。
就在敌我双方都是拼了命的搏斗在一起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战场北部小山包后面,隐约中人头攒动已经多时了,小山包上,几个披着重甲的大汉跟随一个老头饶有兴致观望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