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撤,现在我们卡在了平原中部,一旦撤了这支有组织畲撩就会一直杀到漳浦去,那样的话之前努力就全白费了。”
“兄弟们,身后可是你们你的家人,父母,老婆孩子,兄弟姐妹,咱们在这儿多守卫一个时辰,他们就能逃得更远,更安全!”
扭过头去,忽然走到了盾兵中央,侯杰大声的喊着:“今天,不光是为了闽国,为了大唐而战,而且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家乡父老,为了孩子能快乐的长大,为了阿爷阿娘的平安,你们有信心奋战下去吗?”
“有!有!有!”
听着洪亮的声音,眼看着成群畲撩再一次嘶吼着扑了上来,侯杰也是把他平时耍帅的仪刀拔了出来,怒吼着:“随本公子杀!”
烤人的烈烈火光渐渐熄灭,小村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是暗了下去,喊杀声却始终经久不息,不得不佩服人的意志,有了这么一个追求的目标,残酷的短兵相接中,一府唐军又是坚持了两个时辰。
看不清就摸着黑打,反正没穿黑色铠甲的肯定是敌军,箭射光了弓弩手就掏出腰刀来打,有的弓弩手装备的三棱刺在如此贴身肉搏中起的作用反倒是比刀好用,捅下去就是一个血窟窿,盾阵守不住后回忆起驻骅山一战,侯杰还命令兵士挖下去几条壕沟,隔着壕沟,成群的畲撩被杀死在沟里。
刀来剑往中打退了畲人的进攻十多次,每一次侯杰都有种错觉,似乎自己人死光了,但下一次敌军来袭,还是有不知多少的尸体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奋战,后来干脆侯杰自己也想了个招,领着十几人躺地下装死,等待畲撩杀过来,从地上蹿起来照裤裆一刀。
惨啊!
饶是如此,四面八方汇聚来的畲撩依旧越来越多,血腥的奋战中,战线还是不断被向村中心压缩,直到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拿着不知道啥时候断了,满是血污的仪刀,喘着粗气与李玉儿背靠背缩在村中间,眼看着又是蜂拥而至的畲撩杀将出来,侯杰禁不住苦笑的叹了口气。
“小爷最烦你这个假小子了,怎么也想不到,要和你死在一起了。”
“切,本姑娘还最看不上你个纨绔子娘娘腔呢。”活动了下酸胀的手臂,看着东方晃动的人影,李玉儿也是不屑的撇了撇小嘴,旋即也是叹息着摇了摇头:“唉,好想跟着义父去看埃及的狮身人面像,天竺的什么泰姬陵,罗马的斗兽场,雅典的雅典娜卫城,义父大恩,看来只有下辈子再报了。”
晃了晃身子,李玉儿再一次拄着长刀站了起来,双目冷厉的看着远方杀来的畲撩平静说着:“行了,娘娘腔,最后一次了,表现的男人点吧。”
“小爷男人不男人,向你证明什么……”还是习惯性顶着嘴,片刻后侯杰忽然眨了眨眼,指着远方嚷了起来:“不对,畲撩怎么乱了?”
天空中愈发的翻起了鱼肚白,西方村边上一杆白底黑字的大旗也越来越清楚,定远将军刘!
“是刘豹韬将军的队伍,这回不用死了,都起来,杀贼啊!”满是兴奋侯杰跳着脚大吼着,令他无语的是,地上居然真缓缓爬起来一百多人,感情儿都装死呢!
村外,指挥着军队连夜从西线赶回来,眼前这支四千人的畲军是苗自成属下,虽然是从自己防线漏过去的,是一个大过失,但刀疤刘似乎一点担忧恼怒都没有,骑在马上指挥着军队,看着眼前纷乱的畲撩,深切无比的冷意在刀疤刘嘴角绽放。
这会,殿下如何还会容得下你们这些畲撩蛮夷,焦兄等着,老子要为你复仇了!
拔出特制的加长横刀,刀疤刘怒吼的大声嚷道:“全军出击,斩尽杀绝,不留活口!”
几乎与此同时,东方,白底金字的李字大旗也是飘荡在了朝阳下,同样满是恼火,戴着好久没用的银色面具,李捷也是狂怒着嘶吼着。
“进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