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遇刺,险些丧命,此事在整个长安都引起了一阵轰动。
一个王朝新贵,一个青少年的榜样偶像,就这样在国都郊外受到神秘人的袭击。
朝野震撼,百姓惊愕。
李渊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差一点未过门就守寡,雷霆震怒,气急之下,将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雍州长史都叫到御前,怒斥了一通。尤其是雍州长史,唐初并没有设置京兆尹这个职位,是由雍州长史全权处理长安琐事行京兆尹的权势,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市长,长安的治安便是由他管辖的。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了这种恶劣事情,他难辞其咎,被李渊骂的狗血淋头。
李渊也毫不吝啬的在这个时候下了圣旨,严令三个部门彻查调查,一定要将胆大妄为的刺客一网打尽。
罗士信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这受伤的消息一传开,前来探望套近乎的官员几乎络绎不绝。
罗士信最怕麻烦,尤其是与一群不熟悉的人相互做,作客套的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更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没病都弄出病来。索性就让福伯将所有探病的都挡在了外头,就说自己中毒过甚,一时半刻没有苏醒,需要好好休养,不宜打扰。
理由合情合理,而前来看病的官员都只是存心示好,送了礼留了大名,表示了一下心意,目的达到也非一定需要见面寒蝉不可。
这种借口说退了许多人,但对各别人物却是无效的。
当他与郑丽琬叙旧完,打算再睡片刻的时候,耳中传来了程咬金那粗狂的嗓音。
“小兄弟的性子老程我还不知道,八成是怕麻烦,躲在房间里佯装睡觉,不想费心应酬。我是谁,你家老爷的过命兄弟,不再约束之内。”
显是下人连程咬金一并挡住了,但以他对罗士信的了解,压根不信这推托之由。
“程老哥说的是,躺在床上闷得慌,老哥哥来的正是时候。”罗士信打了个哈欠,提了提精神,对外高叫了一声。
不过片刻,秦琼、程咬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程咬金是倒着进门,口里还不住是数落着那个阻拦他的下人,耳提面命的道:“小兄弟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也是小兄弟的家。我老程怎么着也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下次机灵点,别挡我的道。”
罗士信啼笑皆非,却也知程咬金粗中有细,向来懂得分寸,能说这番话也明显不将自己当做外人来看。
“怎么样?”秦琼简洁的说道,但关怀之意,一览无余。
罗士信苦着脸道:“阴沟里翻船,差点栽了。不过还好,大难不死,想来必有后福。”
秦琼道:“大唐一统天下,突厥连番失利,暂时不敢来犯。表面安定,实则暗流涌动。尤其是迁都之议过后,更是如此。士信你年纪轻轻便居高位,又得陛下器重,不久更是成为平阳的夫婿,政治地位更是前所未有。一举一动都引人侧目注意,甚至引发杀身之祸,行事莫要如以往一般孟浪了。”
罗士信慎重的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小弟以后会注意的。”
秦琼此番能说出这话,着实不易。
李世民的野望极大,说的好听是壮志雄心说的难听是野心勃勃。他自从虎牢之战一举歼灭窦建德、王世充,威望超过李建成之后,便展开夺嫡之谋。距今为止,已暗中筹备三年,也即将发动最强利的一击。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亲信,秦琼、程咬金对于李世民的野心对他所作的事不可能毫无所知。李世民用人识人,也不会对秦琼、程咬金这类耿直忠心的汉子有所隐瞒,免得将来落下心结。
因故秦琼、程咬金很清楚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深知他们所为之事不成功便成仁。亦不打算将身在局外的罗士信拉进他们一样的险地,同样也不能负李世民的信任,向罗士信透露情况。只能诚心叮嘱,让他小心。
罗士信在朝堂上力挽狂澜,破坏了李建成、李元吉的迁都决议,随后又遭到暗杀。
秦琼、程咬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此事是李建成、李元吉干的,虽然没有半点证据。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道:“老程不管是那个王八羔子,有什么三头六臂,反正老程是跟他没完了,让我逮到机会,知道是谁一定弄死他不可。”
什么人他心里有数,本来就是仇敌,现在仇上加仇,杀伐果断的程大斧子,并不介意在机会来临的时候,让他的斧子上多添一点血迹。
罗士信听明白了话中之话,笑道:“那就多谢程老哥了,不过,比起脏了老哥的大斧子,我更乐意让我的刀枪见一见血。”
他半真半假的说着,却是实在了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