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与张飞有相同想法之人,并不在少数。
可是刘备、庞统对于张任十分器重,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却也与张任悄悄拉开了距离。
毕竟,张任杀了自己袍泽,让所有人都心生忌惮。他们也都害怕,以后与张任一起的时候,会突然被其所杀。
刘备拿下朐忍以后,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就连庞统也不例外。
他们之所以兴奋,倒并不仅仅因为得到了朐忍。
相比起区区一座城池,法正之死才是一件大事,这个顶级谋士被张任杀死以后,就相当于断了陈政一臂。
更何况,张任的投降,也让刘备得到了一员大将,而且还有着无与伦比的政治意义。
刘备曾经屈居过陈旭帐下。
再加上陈旭实在太过强势,每次与其交锋都是占据下风,这多少让刘备有了一些心理阴影。
不仅是刘备,就连荆州文武,很多人也有着这种心思。
张任背陈降刘,无异于狠狠打了陈旭一个耳光,向世人证明,刘备比陈旭的吸引力更大。
在战略意义上来讲,张任的举动甚至远远超过,刘备夺取整个巴郡之地。
城主府中,庞统急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士元,可是查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刘备看到庞统以后,急忙起身相迎,眼中露出了急切之色。
张任虽然杀掉法正投降,可这件事却始终透出了一丝诡异,让刘备与庞统都是心中不安。
刘备曾经小心翼翼问过张任,张任却是沉默不语。
刘备也知道,袭杀袍泽背主投降他人,并不是一个好名声,故此刘备也不敢太过刺激张任。
可是不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刘备心中始终感觉有些不安,就让庞统私下前去暗访。
“主公,我已经调查出来了一些蛛丝马迹。”
刘备急忙说道:“士元速速道来。”
庞统整理了一下思维,当即说道:“法孝直以前在益州,并没有得到重用,反而与不少人交恶。”
“自从刘季玉兵败,益州易主以后,法孝直就得到了陈文昭的器重,开始平步青云,在很短时间就身居高位。”
“此人虽然才华横溢,却也有些睚眦必报,经常利用手中权利,将以前与自己有仇之人下入狱中。”
“故此,法孝直在益州人缘并不算好,甚至还因为当初,与张松合谋献出益州之事,与张任关系很差。”
“昨天晚上我等退兵以后,两人曾经在城墙上面,发生了激烈争吵。”
“那法孝直以言语侮辱张任,这才导致张任怒气勃发,直接将其斩杀,而后杀退那些忠于陈文昭之人,开城纳降。”
听到这里,刘备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其实对于张任袭杀袍泽,背主投降之事,刘备心中多少也有些芥蒂。
毕竟,没有哪个君主喜欢这种臣子。
现在听说其中还有隐情,至少说明张任如此行事,还有些苦衷。
看着脸色已经放松的刘备,庞统却仍旧警惕的说道:“对于张任,主公还是应该防备一些才对。”
“否则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刘备摇了摇头,道:“法孝直都被张任斩杀,料想此人投降不会有诈。”
庞统却坚持己见,道:“小心无大错,以后主公面见张任之时,还是应当多多小心,最好让叔至形影不离。”
刘备沉吟半晌,道:“我有一计,可以试探出此人是否怀有二心。”
言毕,刘备就来到庞统身旁,而后小声嘀咕了一阵,庞统听完以后,当即大喜过望。
张任自从投降刘备以后,每日都是深居简出,并没有与荆州其余诸将有太多交集,可以看得出来,张任心情并不算好。
这一日,他正待在营帐之内,忽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陈到走了进来。
张任知道陈到是刘备亲兵统领,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起身相迎。
而后,张任开口问道:“将军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陈到面含笑意,说道:“主公在县衙设下宴席,让我前来邀请将军前去对饮。”
张任闻言眉头紧皱,有些不太高兴。
自从他投降刘备以后,就不愿意过多与荆州诸将接触。
陈到好似看穿了张任心思,当即说道:“此次与将军对饮者,唯有主公一人。”
张任闻言,这才点了点头。
县衙之内,刘备端坐于案几旁边,看到张任进来以后,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张将军,请坐!”
张任先是向刘备施礼,而后跪坐在了刘备面前,两人仅仅相隔一个案几。
案几上面,摆放了许多酒菜,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陈到见张任坐下以后,当即退出了县衙,宛若一杆标枪般,静静守在了门口。
“张将军,请!”
刘备拿起了一个青铜爵,双手捧着酒杯向张任敬了一礼,张任不敢怠慢,急忙捧起酒杯回礼。
“久闻将军大名,今日将军能够相助于我,吾心甚慰,今日定要与将军不醉不归!”
张任不敢托大,当即谦逊了几句。
刘备兴致颇高,与张任推杯换盏,两人也不谈政事,就好像知己一般,相互敬酒。
只不过,张任脸上却始终带着一抹愁容。
两人在一起交谈喝酒,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刘备脸上涌现出了异样的潮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今日与将军共饮,真是尽兴啊。”
“嗝!”
刘备摇摇晃晃说了一句,忽然打了一个酒嗝,而后居然栽倒在案几上面。
张任看到屋内无人,再看了一下已经醉酒昏迷的刘备,眼神不由微微一缩。
张任的目光,也有些不由自主,停留在了刘备的佩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