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太原郡,晋阳城中。
陈宫听着斥候的汇报,脸色微变。
他挥手让斥候离去,而后急忙召集并州文武前来议事。
待众人齐聚州牧府以后,陈宫谓众人曰:“袁本初尽起冀州大军,兵分三路攻入并州。”
“第一路由颜良为主帅,审配为军师,兴兵两万攻入上党;第二路由沮授为主帅,文丑为先锋,领兵两万攻入雁门郡;袁绍亲率七万人马,星夜兼程往太原郡杀奔而来。”
“并州守军加在一起不过三万,袁军来势汹汹,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陈宫话音一落,并州文武脸色全都一变。
以三万之众抵挡十一万冀州大军,无论如何看并州都处于绝对劣势。
更为重要的是,袁绍此次倾巢出动,冀州谋士猛将全都随军出征。
反观并州境内,将不过张辽、王延,谋士不过陈宫一人,双方势力相差实在太大了。
或谓陈宫曰:“贼军势大,使君不妨派人向主公求援。”
此人之言得到许多人认可,面对实力强大的冀州军,哪怕并州将士再如何骁勇善战,心中也难免有些畏惧。
陈宫却是眉头一皱,说道:“主公率领大军南征益州,关中守军本来就不多。这些士卒还要防备其余诸侯来犯,如何能够派出援军前来并州?”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
陈宫看见众人露出怯意,当即拔剑在手,厉声喝道:“主公将并州这等紧要之地,都交由我等手中,我等又岂可心怀恐惧?”
“自主公纵横天下以来,攻必克,战必胜,威震天下,诸侯闻主公之名当即丧胆。”
“尔等都乃最早跟随主公之将校,见证了主公之辉煌,主公之崛起,又岂可贪生怕死,在此弱了主公名头!”
诸将听闻陈宫之言羞得脸色通红,一人当即抖擞精神,愤然喝道:“纵然战死,亦不足惜!”
“纵然战死,亦不足惜!”
并州将校全都大声怒喝。
这些将校之中,有许多都是以前的黄巾军将领,这些年来文昭让他们帮助陈宫驻守并州。
有很多最早跟随文昭的黄巾将领,都先后战死沙场,文昭如此安排,未尝没有让他们安享余年的意思。
毕竟,相比起跟随文昭征战四方,驻守并州显得要安全许多。
长时间没有经历战事,已经使得这些当初无比热血,悍不畏死的黄巾将校,失去了往日锐气。
这也是为什么,才开始听见袁绍大军来犯之时,这些将校会有些胆怯了。
可是陈宫三言两语,却让他们想起了往日金戈铁马的岁月,想起了自家主公对于他们的器重,这才纷纷表明心迹。
见众人士气被挑旺起来,陈宫心中常常舒了一口气。
未战先怯乃兵家大忌,若是并州诸将都没有战心,又如何守得住并州之地?
环顾众人,陈宫喝道:“上党有王延将军领军一万驻守,颜良、审配纵有通天之才,也休想从此地攻入并州。”
“雁门郡有张辽领军五千驻守,张辽将军乃是主公麾下少有之良将,据城抵挡两万冀州军也不在话下。”
“只有太原郡面临压力极其庞大,以一万五千之众抵挡七万冀州军,稍有不慎都可能会丢城失地。”
“而整个并州战事之成败,也都将在太原见分晓。”
一个将领说道:“虽然我等并不惧死,然而冀州军毕竟实力太过强大,纵然兵败我等亦死不足惜,可若是未能替主公守住家业,也会死不瞑目啊。”
这员将领隐晦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倒也颇有道理。
并州虽有八百里太行山为天险,可是比起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却又相差甚远。
假如袁绍分兵攻打太原县城,凭借太原郡现有之守军,根本没有办法守得住各个城池。
陈宫说道:“尔等休要担忧,吾自有主张!”
由于并州乃是文昭起家之地,是一个极其紧要去处,故此文昭才会将并州牧之职交给陈宫,让他驻守此地。
这么多年以来,其余关中谋士都已经闯下了赫赫威名,只有陈宫默默驻守在并州,不为众人所知。
也许很多人都并不认为,陈宫之才能够与李儒等人相提并论。这一次袁绍领兵来犯,正是陈宫展示自身才华的时候。
并州境内,这几天信使四处奔波,太原郡各个县城都张贴了官府公文。
一座小县城城门口,许多百姓聚集在一起,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比起以往不知好了多少。